第一章(1 / 2)

昏暗的燈光下,不足八米的磚炕上,整整齊齊的碼著十九個人,靠窗的一半躺著五個人,這都是有著特殊身份的,可以享受特殊待遇,睡的地方比別人寬、吃的比別人好,就有一樣和別人同樣看不到報紙、聽不到廣播、看不到時間、更可怕的是沒有了電腦,沒有了互聯網……這使得他們要比其他人難熬,幾乎與rì世隔絕了……

靠馬桶的一麵,頭腳並排著十三個,狹的空間裏彌漫著一種怪味,有打鼾的、有夢話的、有磨牙的、還有放屁的……

“去你媽的,又擠老子了。”冷不丁床上傳來一聲吼罵聲,伴隨著揣腳的聲響。

我是自己主動要求值班的,隻是想靜靜的呆上半夜。

按規定需要兩個人值班,但是因為人太多,沒地方睡覺,變成了六個人,這樣就可以輪流睡了。

有的靠在床沿、有的卷屈在牆角、還有的爬在床沿邊睡的很香……

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火車的鳴笛聲,已是午夜時分了,這是由於經年累月,前輩們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第一次鳴笛是1鍾,到第二次應該在5也就快亮了。

現在已是深秋初冬的季節了,盡管外麵狂風怒吼,屋子裏還是很暖和的。

環顧四周,這是一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囚室,單這大通鋪就占了四分之三還多,狹的過道上還放了一張敞口的櫃子,裏麵整齊的擺放著囚犯們的洗漱用具和飯盆;

櫃子的上麵壘著一摞方便麵箱子,那裏是我們幾個人的私人物品、還有被統一保管的其他人的東西,屋子的一角還有一個僅夠蹲下的抽水馬桶;

在囚室的一邊是通向監房過道的,並列著一間間同樣的囚房,有一道鐵柵門、還有一道留有門洞的鐵門;

另外一邊有一道鐵門,外麵是一個放風的院子,大概有十平米,三麵是高到屋頂的高牆,頂部蓋著鐵柵欄,不時的有管教和值勤武過。

我怎麼會在這裏?怎麼會和這些人過這種生活?一種悲涼的情緒湧了上來……

這都是些什麼人呢?有殺人的、有詐騙的、販毒的、販槍的、搶劫的、盜竊的拉皮條的、故意傷人的……

反正都屬於社會渣滓。

想想自己,不管怎麼,也算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了,體麵的工作、不菲的收入、幸福的家庭……

怎麼一夜之間淪落到如此地步誰呢?隻能怨自己了,也許這就是命吧!

轉頭看看睡在靠窗的這五個,心裏些許有點安慰。

第一個叫章維軍,進來之前是市公安局刑隊的支隊長,因為刑詢逼供,嫌疑人死了。此事在網上被炒的沸沸揚揚,於是他和他的大隊長、中隊長們住進了他們經常來提審犯人的地方。

這位章支隊長得白白淨淨、身材高大,四十一二的樣子,由於身份特殊,沒有被剃去頭發,卻蓄起了胡須,可能是壓力太大,顯得很憔悴,平時話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