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我了,回去看小小吧。”
沈鈞想著獨自一個人在浴室的小孩子,有點擔心,但裴清儀說沒什麼關係,裴默經常一個人洗澡的。
來接他的司機一直都等在遠遠的路口,可明明都走到了院子裏,卻不想離去,沈鈞嗅到自己袖口殘留著的孩童的奶香和裴清儀身上混雜的溫暖味道,眷戀著,看著月光下的青年,問他,“下周末,我可以過來麼?隻待一個下午就好,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
這本來是個並不苛刻的要求,裴清儀卻沉默了。
不是不想答應,而是,他又想起池言歌說過的。
也許是血脈相通,即使不知道麵前的陌生男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小小依舊對男人有著近乎天然純粹的好感和依賴。
這不過才見第二次,他們就相處得很好,裴清儀看得出小孩子眼中的不舍。
如果再繼續這樣,他無法狠下心來拒絕沈鈞的要求,讓他一次又一次地來探望裴默,裴清儀心裏甚至有點害怕小小會更依賴男人。
他承認自己自私,所以隻是那麼一點的可能性都不想有,他不想讓任何人從他身邊奪走小小,就算那個人是小小的父親……
“抱歉,我們要搬家了。”
裴清儀深呼了一口氣,說。
之前還猶豫不決的想法在想到小孩子也許會被眼前的人奪走的可能性麵前都變得異常堅決起來,裴清儀無法讓自己不自私,他隻能說,“沈先生,以後還請您不要再過來了。”
沈鈞驚愕,“為什麼?”
他第一反應竟是,“因為池言歌?”
“和他沒有關係。”
裴清儀竟不知道池言歌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那、你們要搬到哪兒去?”
“我還沒想好。”
話說到這種程度,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沈鈞知道他搬家怕是沒有什麼必須的外界因素,而是因為自己。
“是想躲避我麼?”他問。
這樣直白的問法一向不會出現在他的字典裏,但這次卻找不到更好的委婉說法,或者說心中的愕然和不理智讓人無從再去想婉轉的表達方式。
而青年的回答讓人心冷。
裴清儀側過頭,不去看他的表情,承認,“是。”
“是有人說了什麼?”
明明之前見麵的時候,青年對他來探望小小的事情還毫無芥蒂,可這次卻好像從一開始就在抗拒,沈鈞想到剛剛在吃晚飯時青年的幾次欲言又止,明白了也許青年早就想跟他說這句話了。
他心裏有怒氣上湧,不是對裴清儀,而是對不知名的挑唆的人,更有種本不該存在的委屈。
也是,他能委屈什麼呢?
這幾年瞞著裴清儀為他爭取資源為他道路都是他自己要做的,推了所有事情來看他們寧願回去之後加班到淩晨兩三點也是他自己選擇的,也沒人逼他。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山 與 三 夕裴清儀知道他現在肯定是會生氣的,或者也有一絲難過。
他還是說了,“沒有人說什麼,是我自己的問題。”
說過,便要轉身。
“清儀……”沈鈞急了,追上去握住他的手腕。
手心裏的腕子纖細瘦弱,讓人心中一驚,沈鈞不知道他瘦了那麼多。
正恍神間,容貌清俊的青年卻冷淡地撥開了他的手,那聲音也同樣冷漠,像是對待陌生人,“抱歉,沈先生,我要回去看小小了。”
小小還一個人在浴室裏,沈鈞放心不下,不能攔著青年回去,隻能慢慢放下了手,看著他離開。
“清儀——”
在他要關上門的時候,男人還是追上去了,對上一雙驚訝的眸。
“之前說好的,讓老爺子和老夫人來見小小一麵,還可以麼?”沈鈞的聲音隱含著懇求,很認真地征求他的意見,“兩個老人家想見孩子很久了,這幾天都一直在準備著,我不想讓他們失望。就算是要搬家,在搬家之前讓他們來看一眼吧。”
這樣的請求裴清儀無法拒絕,或者說,無法拒絕這樣放下架子誠懇求他的沈但鈞。
他輕聲說,“可以,您還是先回去吧。”
“好。”
男人嘴角勾起一點苦澀的弧度,“晚安。”
“晚安。”
【作者有話說:三爺:我也想公開
魚:不,你不想,你還沒追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