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揚州急報。”洪熙元年十一月十五,當孟昭圖剛剛從皇宮裏出來還未來得及回家就被十三司的密報人員給擋住了去路。
“先回府上再說。”見到對方追到了皇城腳下,孟昭圖也是心頭一動,隨即匆匆回府之後才聽到對方彙報了詳情。
“李複江被害了?而且全家上下全都死了?”石墨的急件讓孟昭圖沉吟半晌之後道:“把人帶到府上秘密看押不要走漏了風聲。還有,揚州那邊商行情勢如何?”
“七公子已經壓製住了三房的反叛,隻是三房為首之人利用自己在本地關係瘋狂打壓商行生意,屬下回來之前,商行已經落入下風,揚州城內局勢變幻莫測,難以判定。”來人將自己見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不成器就是不成器,這點事情還辦不好。”孟昭圖冷哼一聲之後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出去之後微一沉吟,開始迅速動作。
第二天揚州大都督府長史被害的消息就開始在帝都流傳。作為鎮守東南最大的都督府,掌控江南道數十座軍府的長史忽然被害,在朝堂之上迅速引起了軒然大波。遙領大都督的寧王被孟昭圖的提前布置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掌控十三司,孟昭圖在揚州刺史的消息傳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到官方消息傳到之後,太子一黨開始大肆鼓吹東南的嚴峻形勢,在朝中造勢準備將大都督府長史的人選拿下。而原本應該首先查清楚事事願違的聲音迅速被淹沒,不論是寧王還是太子甚至是孟昭圖為首的京城豪門,對於揚州大都督府長史這個位置都是垂涎欲滴。
尤其是洪熙新皇登基之後,打破了天寧帝之前任用寒門平衡世家大族的國策,使得豪門勢力迅速蔓延大晉中樞,然後逐步掌控地方要害部門,在打壓完原太尉府為代表的寒門勢力之後,豪門內部也開始分化,以寧王和太子兩黨爭奪為契機,重新內鬥。
而洪熙新皇對於這種爭鬥樂見奇聞,所以根本不出手打壓,反倒是放任雙方爭鬥不休,以至於整個帝都東京在隨後的時間內動蕩不堪,朝堂之上你來我往,明槍暗箭不斷。
“從北地邊軍抽調得力將領南下接任大都督府長史可以,從京城勳貴子弟抽調擢拔之人前往也不錯。”孟昭圖並沒有在朝堂爭鬥之中表明立場,事實上作為洪熙新皇的第一寵臣,他根本不需要站隊寧王還是太子,隻需要和新皇的腳步保持一致,自然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所以在兵部前來詢問人選的時候不置可否,對於兵部尚書選出來的幾名人選也都表示點頭認可。
這種所有人選都認可的態度實際上卻讓兵部犯了難,寧王控製著吏部,而太子一黨控製著兵部,兩方提出的人選根本就沒有重合的地方,而偏偏揚州大都督府長史的位置兩部單獨都決定不了,而新皇又不表態,隻是不斷派人催促兩部甄選人手,上報中書省,進行廷議。所以無奈之下兩部尚書不約而同的找到了孟昭圖這裏,希冀從他口中探聽到皇帝的心思。
“侯爺,您這兩邊都說好,兩邊都點頭,您讓我們二人該如何確定人選啊?”兵部尚書史俊義對於這種打太極的方式實在是受不了了,當即無奈起身道:“好歹侯爺我們同殿稱臣,您也幫我二人出個主意啊?”他這句話讓旁邊的戶部尚書劉正傑也跟著點頭,這個人選拖了十幾天的時間,再選不出來等到皇帝發怒,隻怕兩部沒有一個有好果子吃,所以顧不得陣營問題,連連點頭。
“我能有什麼主意啊?”孟昭圖微微一笑道:“揚州乃至於東南已經是我大晉的重地,賦稅占據一半還多,所以揚州大都督府長史的人選不能和其他州郡相同,要選拔能幹之人出任,才能夠穩住東南,穩住大晉的錢糧賦稅之所。”
他搖頭晃腦說了一大堆之後忽然話鋒一轉道:“你們為何不事先問過兩位殿下的意見呢?如今陛下可是允許皇子參政,太子更是協助處理國政,對了寧王還是大都督府都督,這件事他們二人不點頭,你讓我說什麼?”
孟昭圖搖了搖頭起身從尚書省走了出去,留下兩人目瞪口呆之後隻得各自返回。而得到這一番回答之後的寧王和太子倒也從中悟出了點什麼其他的意思,孟昭圖的話毫無邊際,也就是新皇的意思也是不插手其中,那麼選用兩黨之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合適。
所以太子這邊星夜調整人選,將原本選擇的邊軍之中的將領全部淘汰,反倒是去啟用了之前毫不起眼的同州都督府都督陳凡。這一招比起寧王那邊推選的禁軍參將要更高明,至少人選報上去之後,皇帝迅速開始傳召讓通州都督府陳凡啟程入京覲見。而禁軍參將而直接在隨後不久調到了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