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等州,大概還有五六日路程就可抵達燕雪山了。方師弟,我們就此做別吧,你們先行去檀州。”鄧州城外,長穀看著方奕四人點頭道:“待我們安頓下來便去檀州尋你們。”
“還是我們來燕雪山吧,這麼多人總要有吃有住的地方才行。”方奕笑道:“我們四個回去報個平安,然後就帶錢糧過來支援你們。”
“也好。”孟從雲在一旁點頭,隨後一行人作別之後,方奕他們取道去檀州老家,而孟從雲等人則開始朝著燕雪山進發。
燕雪山在幽州西北部的大安山山脈之中,屬於終年不化的大雪山,而幽北地廣人稀,地形空曠,眾人幾乎是翻越了等州西北的一處山嶺之後就能看到燕雪山那高聳入雲的山頂和那幾年白雪皚皚的雪線。
望山跑死馬,這句話在幽州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遠望雪山已經不遠,但是眾人去連續走了好幾天都沒有摸到山腳,以至於長楓在一旁苦笑道:“這以後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都跑了好幾百裏了,卻還是沒到。”
“能遠遠望著這大雪山,其實也還不錯。”眾人在一處小河邊歇腳,靠近雪山之後氣溫也逐漸降低了不少,微風之中還有著一絲絲的愜意。而多年未曾回來過的燕沐雪更是閉著眼睛靠在孟從雲身邊,感受著這一絲絲記憶中熟悉的氣息,半晌之後才笑道:“其實,也還好,小時候經常跟著師尊下山,那時候還不覺得這燕雪山有多美,但是如今再回來,卻發現,北天一色,清澈無塵,不染世俗之氣。當年燕雪山的祖師或許就是看上了這一點,所以才將宗派放在這裏吧。”
“嗬嗬,傳說當年燕雪山的祖師冰靈仙子確實是看上了這片好風光!綠草茵茵,上麵還有冰雪萬年好風光。”莫非凡躺在草地上聽到燕沐雪的話之後歪著頭懶洋洋的道:“不過,或許真是因為這大雪山的緣故,曆代燕雪山傳人都性格冰冷,少理紅塵中事,甚至於和你師尊那樣,終身不嫁,守著門派傳承。所以雖然遠離紅塵很好,但是我等畢竟都是凡夫俗子,不是修仙問道之人,始終要在這紅塵三千丈之中爭渡。”
他的話倒是讓眾人一陣點頭,燕沐雪自己更是看了一眼身邊的孟從雲,一瞬間神情恍惚,回想自己當初見他的那般場景,隻覺得自己如在夢中。
“嘻嘻,還好姐姐在九宮山長大,不然的話要是和師尊一般,那雲哥哥怎麼辦?”孟青雲原本和長冰幾女靠著小河在抓魚的,隻不過這裏河水清澈,似乎也並沒有什麼魚兒遊動,所以與其說是在抓魚,還不如是在戲水,放鬆這一段時日以來趕路的辛苦,和一路上時時刻刻要生死決鬥的緊張。但是此時聽到莫非凡的話卻從小河之中蹚水上來笑嘻嘻道:“要我看,還是紅塵好,歲月靜好,還是要有陪伴,不然的話這漫漫江湖路,一個人獨自走完豈不是太過於寂寞?”
“我就說青丫頭有慧根吧,這才多大,這人生感悟比我這個老頭子都要深刻。”她的話說的仿佛自己經曆過多少事一般,但是配合著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卻讓所有人愣了愣,隨即哄堂大笑,莫非凡更是起身笑道:“說不得以後就她能參透這世間大道了。”
“師叔是很偏心啊,怎麼什麼都向著青兒?”眾人原本就打算在此地好好歇一歇,所以哈哈一笑之後都在跟著孟青雲的話語繼續往下說。長青更是在一旁笑道:“青兒果然是走到哪都是被寵的,連成師叔都慣著她。”她自從李飛雪和眾人彙合之後就基本上待在後者身邊,那種神情眾人都是心知肚明,唯有李飛雪自己有些遲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歲月漫長,靠近燕雪山之後,大家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長久以來在旅途上積累的疲憊和壓抑也逐漸釋放開來,所以就算是長琴在旁邊也沒有點破,反倒是這些天很少拉著對方,任由其跟在李飛雪身邊。
“去抓魚!”孟從雲在旁邊微微一笑,揉了揉妹妹的小腦袋之後,溫柔和煦的聲音之中也仿佛帶著化不開的寵溺,讓孟青雲回頭甜甜一笑,轉身拉著長冰和長寧踏著河水,隨後,就連長明他們也興致跟了起來,跳下小河,在裏麵嬉戲打鬧,足足鬧騰了大半天。
在此地修整了一日之後,眾人才開始啟程,繼續朝前而去,在連續行進了三天之後才匆匆抵達山腳之下。
“前麵有個小村子的,靠著燕雪山,當年師尊就常常帶我在這裏找村民換食物。”燕沐雪走在前麵笑道:“就是不知道山上如今怎麼樣了,多年未歸,隻怕早就破敗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