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琴微微皺眉,豎起耳朵仔細分辨半晌之後剛要搖頭,忽然精神一振,笑道:“裏麵果然有動靜了。”她的話音一落,這動靜在短時間內快速增大,那不斷的咳嗽聲和大小聲此起彼伏,即使隔著這些阻礙已經隱隱然傳了出來。
“這還是在地道裏呢,就能傳了出來,讓我們都聽見了,那些人死定了。”唐靈兒樂得哈哈一笑,隨即接過身邊一名女兵手中的扇子不斷扇風笑道:“多扇扇,說不得還能通過地道傳到外麵的耶律大營裏去呢,讓他們好好知道我這三笑散隻要聞到哪怕一絲都會毒發的,笑死他們。”
這猶如惡魔一般的笑聲嚇得所有人都不敢看她,但是此時地道裏麵的那些耶律人卻因此遭了大罪,所有人聞到這家帶著甜香味的濃煙之後根本就忍不住,咧著嘴大笑不止,然後被滾滾而來的濃煙嗆得快速抽搐倒地不起。這一幕慘狀讓隨後的那些人紛紛而逃,但是地道狹小的空間內,根本擋不住那些煙霧,而且後方的人不知道什麼情況依舊還在往裏麵衝,兩邊的人在地道裏人擠人一下子堵在了中間,隨後迅速紛紛中招。
這狹小的地道在此時已經變成了吞噬生命的無形巨獸,耶律人幾乎是排隊從東城外麵的二道橋附近進入,為了掩人耳目,防止被城中的人察覺,耶律弘基是直接把大營紮在了這裏,大隊的人馬黑夜之中直接從大營消失,原本是悄無聲息。但是在此時卻讓這些士兵順著地道口直接葬身於地底,一直到濃煙順著地道從這一頭鑽了出來,所有人才知道城中早就準備了反擊的後招。
但是此時唐靈兒的那句戲言卻一下子成了真。這些滾滾的濃煙在原地蔓延開來之後,再次有人中招,這三笑散的威力確實恐怖無比,長達數裏的地道和無數的耶律人居然還沒有消耗完那一小瓶藥劑的藥力,在順著濃煙鑽出來之後,被煙霧籠罩的那些耶律人紛紛不由自主的咧著大嘴大笑不止。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何如此,但是在越來越多的人紛紛跟著大笑起來之後,負責實施偷襲的將領逐漸察覺到了異常,急忙吩咐所有人散布開來,並且打算堵住地道口,阻攔這濃煙持續朝著營地蔓延。
“不能堵死了地道,我們還有將士在裏麵。”耶律弘基怒吼一聲之後朝著身邊的親衛大將術赤怒道:“你立即帶人用羊毛堵住口鼻進去看看究竟,我就不信這一股濃煙就能殺了本王數千精銳的草原勇士。”
術赤帶隊剛剛衝到地道口,隻覺得鼻子有些發癢,才揉了揉鼻子,嘴巴展開之後一縷濃煙被吸進去之後立即臉色大變,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咧嘴大笑起來。
這一下徹底讓所有人都待不住了,所有人根本不待耶律弘基吩咐,迅速撕下旁邊的營帳蓋了上去,然後不斷的將附近的泥土鏟過來填補洞口,在索性直接推到了周邊的幾棟掩護的房屋之後,那些濃煙開始逐漸被堵住了。
但是那些中招的士兵此時卻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很多人笑的臉色赤紅,在地上抽搐不止卻絲毫停不下來,那種痛苦逼得不少士兵實在忍受不了,直接拔刀自我了斷,血淋淋的場麵讓所有人都慌了手腳。
“大王子,巫師來了。”此時唯一的救星就是隨軍而來的幾位巫師了,作為草原各族之中能夠溝通天地神靈的巫師,本身也兼任巫醫的職責,甚至於此前想要搶奪唐靈兒手中毒藥方子的那漠北雙雄實際上也是草原巫師的傳人。
他們的到來讓耶律弘基臉色一振,但是不等他說話,這幾位巫師在看了看包括術赤在內的士兵症狀之後卻直接搖頭,其中一名巫師念念有詞之後一拳打暈了術赤之後,起身朝著耶律弘基道:“他還有救,其他人都是中了毒,死定了。”
這種冷冰冰的話語讓耶律弘基瞬間怒吼,情緒再也控製不住,一把抓住了這名巫師的衣領,怒吼道:“既然知道中了毒,為何不出手解救?他們都是我耶律的好男兒,不能死在這裏,他們還要——”
“這是中原的奇毒三笑散,我們無能為力。”巫師根本沒理會耶律弘基的怒吼,作為草原上最特立獨行的存在,即使是麵對耶律弘基這樣的貴族,他們依舊保持著獨立,直接搖頭,隨後不聞不問離開。
耶律弘基此時是眼前一黑,再也忍耐不住這股無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不過此時的他不知道的是,他今夜需要承受的結果遠遠不止於此,這,對於他,或者說對於靖北城來說,僅僅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