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贏州急報,陳凡身邊,孟家大公子孟乾雲近期出了個針對七公子的陰謀,已經著手實施。”暗衛將消息送到津門石墨手中的時候,後者眉頭一皺,很顯然對於孟乾雲出現在贏州感到十分詫異,微一沉吟之後問道:“可曾探明白是什麼陰謀?”
“屬下不知,這是暗衛無意中從陳凡那裏聽到的一句話,但是具體是什麼,無人知曉。”暗衛在旁邊搖頭。
“針對七公子的陰謀?”石墨在原地徘徊兩圈之後自言自語道:“如今公子遠在薊州,就算是陳凡裏通耶律瀚雄,挑動對方率軍前往薊州也無濟於事。耶律人南下之勢頭無法改變,顯然不在薊州,而在——”
“去,通知帝都方向,看看是不是這兩個混賬在朝堂內部掀起了什麼風聲?”石墨這邊猜不出來對方到底要做什麼,但是能夠算計孟從雲的地方並不多,中間隔著耶律人,陳凡是鞭長莫及,那剩下的也就隻有帝都方向了。
此時的陳凡尚且不知,帝都一前一後收到的兩封戰報已經讓整個朝堂都瞬間炸開了鍋。李長龍和陳凡的奏報一前一後,但是內容卻大不相同,而且相比較陳凡將薊州光複的戰績直接算在了自己頭上不同,李長龍則直接點出了孟從雲的名字,並且明確表示,朝廷應該褒獎孟從雲在內的所有薊州燕軍,號召燕地百姓跟隨燕軍戰旗奮起反抗,為滄州戰場減輕壓力的同時,也能一舉挽回陳凡丟失幽都之後帶來的不利態勢。
這一下孟從雲的身份也終於從幕後走到台前,薊州光複這麼大的戰績讓所有人都十分好奇,這個昔日叛家之人,如今居然能夠隻手率領義軍收複薊州,而且看架勢,大有繼續壯大之勢頭。
“侯爺好算計啊,你們家那位小七如今可是威風了,哈哈,本王已經決定上奏父皇,冊封七公子,侯爺以為如何?”寧王下朝之後,來到孟昭圖麵前,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周圍的其他朝臣一瞬間目光幽幽,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更有甚者,直接有人笑道:“侯爺前有陳凡領兵出征,雖然丟了幽都,讓燕地淪喪,如今自家公子悄無聲息領兵收複薊州,這一進一出,隻怕他日燕地光複之後,都要改姓孟了吧?”
“寧王殿下這是何意?”孟昭圖陰沉著臉,掃了一眼寧王身邊的幾位朝臣之後冷笑道:“我孟家沒有孟從雲這號人物,難道昔日我孟昭圖發出去的海捕文書,諸位都忘了?”
“哦,那本王就記錯了,既然七公子不是孟家的人,那本王就放心了。”寧王為的就是逼出孟昭圖這句話,所以聞言哈哈一笑道:“諸位,燕軍雖是義軍,然則收複薊州,功莫大焉,朝廷對於有大功績之人理應下詔褒獎,如此才不能冷了邊郡將士的心,你們以為如何?”
“寧王你高興的太早了吧?那李長龍隻是滄州刺史,又不清楚薊州之事,他如何知曉薊州光複是誰人之功勞?”寧王的話引來身邊眾人的一致讚同,群情紛紛,大有要立即上書的架勢。這一幕惹得孟昭圖一聲冷哼道:“陳凡乃是幽州大都督,他撤出幽都之時布置後手,如今爆發之下,收複薊州,那才是名正言順!”
“是嗎?”寧王看著孟昭圖似笑非笑的神情惹得對方猛然間一拂袖,怒氣衝衝而去。
“殿下,當真要上書嗎?”寧王是好不容易逮著孟昭圖的空子,此時能將對方氣的拂袖而去頓時樂的微微一笑,所以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笑道:“自然要上書,不抓住這位七公子和李長龍的奏報,如何能把陳凡給趕下去?真要把功勞算到他頭上,那豈不是他這個幽州大都督又要翻身了?”
“可是這位七公子不光是叛家之人,而且當年——”有人一句話未曾說完,旁邊就有人直接搖頭道:“那件事不是早就查清楚了嗎?七公子不過是恰巧被牽連了,你著什麼急,我們又不是真要給他加官進爵,我們是要把水攪渾而已,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好?”
這場朝堂辯論也在隨後幾天時間裏達到了極致,圍繞著陳凡和忽然冒出來的孟從雲兩人,朝中太子和寧王兩黨相互攻訐,相互詆毀,直接將原本應該討論是不是給陳凡增兵的廷議變成了菜市場。
“殿下,如今該如何行事?七公子這一次算是真正出現在朝堂之上了,我等必須拿出個意見,否則的話豈不是讓太子和孟昭圖得逞了?”戴胄一下朝就直接衝到了景逸的住處,顧不得行禮直接匆匆將廷議的結果告訴了對方道:“這個孟昭圖真是隻老狐狸,如今他已經隱隱然把住了廷議的方向,反守為攻,隻怕再僵持下去,七公子的功勞真要被強行按到陳凡的頭上了。”
“他還能怎麼按?”徐興夏在一旁倒是不著急,撇了撇嘴之後道:“說到底,他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七公子重返孟家,如此孟家子才能算是陳凡的手下,說成是對方的後手而已。這種套路不新鮮,而且用在旁人身上或許可以,但是你覺得以七公子的秉性,能夠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