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百姓,雲州戰事緊急,隻怕還有連天大戰要來臨,你們先前往其他地方躲一躲,待我軍打敗頡利人你們再回來。”雲州城內幸存的百姓寥寥無幾,但是卻幾乎全部出動,看著孟從雲在城北草原上率領全軍將士祭奠戰死者亡靈,所有人都是神情悲憤,欲哭無淚。
“小相公,你們可要早點打敗頡利人啊!我們都等著你率軍勝利歸來。”幾個掙紮著上前的老人朝著孟從雲躬身下拜,那一瞬間,所有的燕軍將士全都低頭不語,家國劇變之時,百姓蒙難,他們,卻無力挽回這一切,愧對邊軍之名。
“老丈你們快走,往西去,去朔方城附近,那裏屬於西北邊軍駐防,或者去幽州都可以,雲州不能待了。”孟從雲朝著在場所有的百姓長身一跪到底,轉而肅然道:“請老丈放心,我孟從雲便是戰死沙場,也一定為所有慘死的漢家百姓報仇雪恨,為死難的邊關將士洗雪恥辱。”
他帶頭一拜之後翻身上馬,五萬大軍蜂擁而起,開始往北而去,身後這群僥幸生還的百姓卻久久的注目遠眺,仿佛在送別自家的子弟出關,更是在送別自家的親人上戰場。
“啟稟公子,往北百餘裏,陰山草原北部邊界,我軍騎兵兩衛已經和南下的頡利人打起來了。”這一路上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語,甚至於連帶著往日裏嘻嘻哈哈慣了的孟青雲都是跟著兄長身邊,俏臉寒霜。很顯然雲州城內發生的那一切讓她難以忘懷。滿城百姓幾乎盡數遭到屠戮,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更有無數的女子在這場大難當中受盡欺辱,以至於這一整天時間,木蘭軍中到處都是悲切的聲音。那種發自內心的仇恨逐漸蔓延到了整個軍中,以至於所有的將士此時看起來全都;臉色扭曲,鋼牙緊咬。所以鐵鷂子匆匆將消息送到孟從雲跟前的時候,連一向穩重的長青都追了上來道:“師弟,我們要報仇!”
“好。”孟從雲點了點頭,隨即道:“告訴大師兄,不管頡利人來了多少,都要給我堵住他們,木蘭軍和翊衛軍立即跟隨暗衛兵分兩路,從兩翼迂回繞過去,我們一起去報仇雪恨。”
大軍伴隨著命令下達,快速分成兩隊,開始繞道而行。而此時身在最前方的長穀已經率部和頡利人打了起來。
“大將軍,頡利人衝過來了,不過有三股,看起來左右兩路人馬應該是草原其他部落,不是頡利人的嫡係兵馬。”孟從雲那邊分兵的時候,長穀這邊在麵對頡利人大軍的時候,迅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讓夏恒和南延平兵分兩路,給我打散了左右兩翼兵馬,其餘人手隨我正麵衝陣!”長穀手中長槍高高舉起,身後號角聲猶如雷霆一般不斷響起,橫掃正片戰場之後,燕軍主力騎兵八萬人開始發起了浩大的攻擊,那一瞬間無數馬蹄踏翻了深秋時節的草原,也讓這片古老的戰場因此戰栗不已。
頡利人那邊雖然左右兩路不是嫡係兵馬,但是人數上卻比起長穀所部還要多出不少,而且對方後方還有源源不斷的兵馬上前,所以那一瞬間雖然遭到了突然打擊,但是各部兵馬隨之開始自動反擊,大戰甚至於在對方的中軍牛角號吹響之前就已經打響。
“給我殺!”長穀親自帶隊衝陣,第二都身邊,第四都、第五都緊隨其後,承擔起正麵作戰的人物,四萬大軍猶如潮水一般往前衝擊,箭矢在空中密密麻麻此起彼伏,不間斷的朝著頡利人激射而去。傳承自耶律人的草原騎兵戰法,衝陣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燕軍騎兵全都是彎弓搭箭,持續不斷的以箭矢遲滯對方的進攻腳步,為自己爭取更有利的衝鋒態勢,盡可能的打亂對方的大陣。
這種打法反倒是在頡利人那邊一開始並未出現,長期在西域作戰的頡利人在騎射方麵明顯遜色耶律人一籌,但是對方的著甲率卻比耶律人更勝一籌,很多頡利士兵甚至於配備了異域風格的鐵甲。這樣一來相互抵消之下,倒也不算是缺失什麼,至少在燕軍的幾輪箭雨覆蓋之後,頡利人並沒有倒下去多少,反倒是大部分人都安然無恙的衝了上來,和燕軍相互碰撞。
“轟轟轟!”交戰雙方幾乎全都是騎兵,所以一開始整個戰場就拉得非常散,尤其是頡利人是三路人馬,相互之間的配合不夠默契,所以導致了中軍長穀率部衝進去的時候,己方雖然是整齊劃一的騎兵方陣衝擊,但是麵對的對手卻稀稀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