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來了?快坐吧。”太原城外浩大的三軍檢閱在隨後快速被傳遞開來,以至於隨後趕到的沙必成和向清秋等人見到孟從雲都是帶著一絲由衷的敬佩。對方以弱冠之年剛剛抵達,就得到三軍將士的一致擁戴,這不是靠著權謀手段就能夠做到的,而是燕軍和他自己常年奮戰,浴血拚殺打出來的尊敬和愛戴。
“公子,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公子入主並州都督府之後,立即可以展開行動。”石墨的話讓孟從雲和身邊的妹妹相視一笑,在如今戰事已經結束的時候,玄影衛已經是孟從雲幹預河東局勢發展最有效的手段,而石墨的到來無疑是代表著孟從雲此前的所有謀劃已經進入到了實質性的操作階段。
“還有一件事,天子使臣來了,而且是陛下身邊的鄭大監領頭,兵部侍郎郭寶坤隨行。”石墨將自己在各地的部署詳盡彙報之後轉而道:“公子應當防備這個郭寶坤,他是侯爺的人。”
“郭寶坤?便是當年在兗州鬧出了人命官司,最後逍遙法外,和盛懷軒一起被百姓痛罵的那個郭寶坤嗎?”孟從雲微微一愣,隨即若有所思道:“這還真是什麼孽障都能碰到,既然他來了,那就不要讓他回去了,不管他來河東做什麼,他不死,當年兗州鬧得沸沸揚揚的人命案子如何能夠了解?”
“公子放心,一切交給屬下便是。”石墨此來也隻是要孟從雲一個點頭,至於剩下的事情,暗衛那邊早就準備好了,而且郭寶坤一到河東,就暗中派遣各路人手前出各地,一方麵拉攏關隴世家的殘餘人手收為己用,另一方麵則利用自己是天子使臣副使的身份,安插人手,幹預河東地方軍政大事,這已經和孟從雲的想法嚴重衝突。
“另外,太子那邊單獨派人前來河東,為首的還是東宮少保於誌寧,公子小心此人,因為寧王那邊也派人過來了,隻不過是隱藏在天子使臣隊伍當中,暫時查不清是何人,但是徐英傳訊,確有其事。”
“我知道了,既然鄭大監來了,那麼自然是代表皇帝陛下而來,其他人都不重要。”孟從雲點了點頭,隨後道:“你安心去處置其他事即可,太原城內的暗衛讓鐵鷂子負責,聽後調用即可。”
安排完這件事,石墨也匆匆而去,他的身份如今隱藏在暗中比放到明麵上更為妥當,所以幾乎無人知曉,在天子使臣抵達太原府的頭天晚上,這位玄影衛的大統領居然在燕軍帥帳之內出現過。
而第二天一早,燕軍軍營外麵,沙必成、向清秋、陳瑜等人幾乎是悉數到齊,在見到孟從雲從帥帳出來之後,沙必成笑道:“大將軍,天子使臣來了,這是代表陛下前來慰問我等,犒賞三軍的。”
“也好,隨我去迎接吧,帶上並州邊軍的王成和元開輪。”孟從雲點了點頭,隨後一句話倒是讓沙必成一愣,轉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揮手讓身邊人去通知太原府城內眾人。
“懷化大將軍,沙大都督,督軍,各位將軍,咱家有禮了。”鄭大監帶著一隊人手實際上昨晚就到了,隻不過因為過了時辰,所以隻能今早前來,但是見到一群人來到轅門口迎接,頓時急匆匆上前,朝著人群中間的孟從雲看了一眼,隨即主動上前行禮。在如今這個時候,孟從雲的年紀和那一頭白發幾乎是舉國皆知。
“鄭大監有禮。”孟從雲將其扶起來之後笑道:“大監代表陛下巡視河東,本帥雖然統領三軍,但也不敢受此大禮,大監請入帥帳。”
他說完側身讓道,但是鄭大監卻不敢當先而行,反倒是拉著孟從雲,而且主動換了個稱呼笑道:“雲帥,這咱家可承受不起,陛下說了,河東河北兩道所有軍中大事,悉數聽從雲帥調遣,任何人不得違抗命令,否則必以叛國罪論處,雲帥您先請。”
鄭大監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這也讓所有人從中察覺出了其中的意思,對方是皇帝近臣,一言一行幾乎都是代表著洪熙皇帝而來,他在身負聖命的時候尚且不敢走在孟從雲之前,可想而知如今帝都的皇帝對於眼前這個少年抱有多大的期望。隻不過和沙必成等人含笑點頭不同,郭寶坤在後麵見到孟從雲隻是稍稍一讓之後就直接當先而行,頓時冷哼一聲,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陛下手諭,懷化大將軍孟從雲統帥燕軍各部為國征戰,收複燕北,功莫大焉,特賜天子劍、紫金印,節製北境邊軍各部。”進入帥帳之後,鄭大監拿出一封詔書在孟從雲詫異的目光之中宣讀完畢後笑道:“雲帥和諸位將軍莫急,河東此前管道堵塞,太原府又有耶律人為患,而雲帥率部在雲州征戰,所以這封詔書是此前所發,陛下隨後還有詔書送來,請雲帥和諸位一並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