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紅衣女子也尾隨而至,歡子就有點頭大。呂一手還好,畢竟是朋友,他肯定是通過曹八缸才找到這裏的;可是這個紅衣女子不知是敵是友,也能找到他的頭上,這就叫人頗費思量了。
而且紅衣女子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情,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有點居高臨下,有點盛氣淩人。根據歡子的經驗,這樣的女子一般都不好打交道。
“人多好啊,喝酒熱鬧。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還未請教仙子尊姓大名?”曹八缸倒是灑脫,真把人家當成酒友了。
“你們可以叫我阿朱——”紅衣女款款走到歡子身邊:“仙晶獸現在何處,朱道友——”
歡子端起酒杯,打了個哈哈:“俺也姓朱,你也叫朱,緣分呐,幹一杯!”
阿朱的粉麵罩上一層薄怒:“信不信我登高一呼,喊出朱歡的名字,你就會上無路入地無門!”
“那是阿朱仙子的自由,隨便——”歡子往椅子上一仰,既然對方是奔著仙晶獸來的,那麼肯定不會大張旗鼓。
阿朱的脾氣顯然不大好,一身紅衣鼓蕩起來,就像是跳躍的火焰。幸好這家酒館比較偏僻,沒有其他顧客,否則肯定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手掌舉起,凝在半空,可是看到曹八缸和呂一手還有那個豬頭子都捏著酒杯,美滋滋喝著酒,阿朱的手掌終於還是沒有拍在桌子上。反倒是也抓起酒杯,十分豪邁地一飲而盡。
“好,酒品看人品,阿朱仙子也是吾輩中人。”曹八缸倒是使勁拍了一下桌子,酒壺自動跳到半空,慢悠悠地又給人家斟滿一杯。
阿朱皺皺眉:“酒無好酒,人無好人,不飲也罷——朱歡,出你的條件,我都能滿足你!”
歡子滿臉猥瑣地打量對方一陣,最後,兩個眼珠定格在阿朱的胸脯上:“嘿嘿嘿,無論什麼條件都能滿足?”
這句話登時將阿朱激怒,從來還沒有人敢在她的麵前如此放肆,恨不得當場將那一雙討厭的眼睛剜下來。不過一轉念,滿腔怒火又轉為高傲的微笑,故意挺了挺胸脯:“一百萬上品仙石,怎麼樣,夠你喝一輩子酒了。”
尊貴的身份,闊綽的身家,叫她在這三個大男人麵前能高高昂起螓首。
酒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壓抑,三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壓製,而且是那種發自內心的輕視,這種感覺很不好,連曹八缸都沒了喝酒的興致,兩根手指立在桌上,像個人兒似的邁步前行。
歡子當然知道這家夥不是閑的沒事,自娛自樂,這個老酒鬼渾渾噩噩的外表下,也有一顆壞心眼。於是取出一個酒壇,砰一下墩在桌上。立時間,一股甜美的酒香就開始在酒館蕩漾。
“胖——”曹八缸就像見了親兒子似的,將手指伸進酒壇裏,取出來的時候,手指上已經多了一個肉呼呼的蟲,白玉般的身子一拱一拱,在曹八缸的手掌上玩得不亦樂乎。
“老八,啥時候養起蟲子啦,嗬嗬,居然還能玩倒立!”呂一手也瞧著稀奇,不過看了兩眼之後,注意力就轉移到那個酒壇子上:“老八,這也是你淘弄來的。河春,咱們剛才喝的不及時這種酒嗎,根本就不是一個味啊?”
曹八缸瞥了那個阿朱一眼:“剛才是誰我們這沒有好酒的了,現在就叫她嚐嚐仙界第一美酒!”
酒壇一出,阿朱的注意力也被完全吸引,居然出現了片刻的失神,口中喃喃自語:“竟然有幾分神仙倒的神韻,這怎麼可能呢——”
歡子和曹八缸對視一眼:看來這個阿朱來曆不凡啊,就算她沒喝過神仙倒,肯定也聞過酒香。
“良辰美酒佳人,有此三味,當浮一大白。”呂一手倒是深得酒中三味,倒了一杯,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就一臉陶醉。
過了半晌,他這才想起什麼,又將酒杯端到阿朱麵前:“美酒還需美人嚐,這第一杯酒,敬阿朱仙子——”
這杯酒被他聞了半,搞不好哈喇子都滴落進去,阿朱皺皺眉頭,伸手擋住酒杯:“不敢奪人所愛,阿朱自取。”
歡子的蜘蛛網全力展開,哪怕有一絲細微的波動也逃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沒有看到呂一手是如何施展空空妙手的。總之,阿朱仙子皓腕上的那一隻手鐲,憑空消失。
呂大頭一敬酒,歡子就猜出他的用意。可是令他遺憾的是,還是沒有瞧出其中的玄機。看來呂一手之名,絕非浪得,果然是一手賺錢。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他一手花錢的情形。歡子已經考慮,這頓酒錢是不是要著落到呂大頭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