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子他怎麼變成這樣?”阿紫回過神來,望著肥鳥,急切切地問道。
肥鳥咂咂嘴,如釋重負:“豬頭傻了,看樣子也是魂魄受損。你能出來就太好了,俺趕緊回去送信,估計青蛙他們都擔心死了。”
阿紫咬咬嘴唇:“肥仔,我現在也是一樣,魂魄雖然勉強歸竅,可是原來的修為全部失去,變成一介凡人。”
從高高在上的仙人被大落凡塵,這種痛苦肥鳥也曾經經曆過,所以他很是理解地點點頭:“大家都差不多,同病相憐。反正歡子惦記著討你當媳婦,你們倆就湊合過吧——”
阿紫臉上現出一絲紅暈,垂首不言:她已經死過一次,能夠重見日已經是萬幸,如果真能和所愛的人廝守一輩子,又何必在意是仙還是凡呢?
肥鳥是老江湖,當然能瞧出阿紫那點心思,嘎嘎幾聲道:“俺還真沒當過紅煤呢,這回就過把癮,過兩把這事辦嘍。來來來,你們公母倆先給俺這個大媒磕幾個頭吧。”
“誰聽你胡——”阿紫嬌嗔地白了肥鳥一眼,然後就跑到外間屋,開始生火做飯。從她眼角眉梢顯露出來的嬌羞和愛意,可以探知她心中的歡喜。
不過諸如燒水做飯這樣的活計,阿紫還真沒幹過。尤其是失去一身修為,諸多不便,趴在灶膛吹了半,粉嘟嘟的臉沾滿柴火灰,兩隻眼睛也被濃煙熏得直淌眼淚。花容月貌的美jia娘,眨眼間就變成燒火丫頭。
“柴火要架起來——鍋裏添點水,一會就燒幹嘍……”肥鳥這貨很沒人性地在旁邊大呼叫,把阿紫更指揮得暈頭轉向。
當當當——幸災樂禍的肥鳥,被歡子在腦殼上敲了幾下,然後就看到歡子打了一盆子水,幫著阿紫洗臉,他的臉上,依舊蕩漾著傻傻的笑容。
“傻樣——”阿紫用沾著黑灰的手指在歡子的鼻梁子上抹了一下,也給他打了個黑狗,然後兩個人就相視而笑,一個傻,一個羞,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俺實在看不下去了,老話的對呀,媳婦上床,媒人靠牆——”肥鳥嘴裏一邊嘮叨著,一邊走出茅屋,把空間留給這對劫後餘生而又患難與共的男女。
等過了晌午,陳龍蹦蹦噠噠跑來,一進門,就看到傻子和肥鳥坐在那吃飯,令他無比吃驚的是,在傻子身邊,還坐著一個仙一般的紫衣女子,正在幫傻子添飯。
“龍來了,進門檻,吃一碗,趕緊過來吧。”肥鳥知道他是一個人來的,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忌諱。
陳龍也是孩心性,常常在這蹭飯吃,不過今例外,他用手指著阿紫:“這——這個姐姐是誰,好漂亮!”畢竟剛開蒙,書中那些讚美佳人的妙句還未曾學會,陳龍隻能用漂亮來形容這位姐姐。畢竟,曾經作為仙女的阿紫,雖然貶落凡塵,但是也不是那些世俗的女子可比。
肥鳥吞了一口飯,道:“是歡子的媳婦,俺幫著搭噶的。”他這副模樣,活脫脫一個皮ia客。
“傻哥哥討媳婦了,太好啦,我這就告訴爺爺去!”陳龍畢竟年幼,對於憑空冒出一個大活人也沒有感覺到太大的驚訝,噔噔噔就跑了出去。
不大一會,陳大善人就匆匆忙忙趕來,見到阿紫,也驚為人。畢竟是人老成精,雖然覺得阿紫來曆蹊蹺,可是想到歡子的古怪之處,陳老者也沒有詢問什麼,隻是笑吟吟地手撚須髯:“二位作地和,不知老朽何幸,能夠為你們這對璧人主持終身大事!”
“老子竟然敢跟俺搶生意!”肥鳥很是不忿,不過還是強行忍住。
在陳大善人的操辦下,花了幾十兩銀子,風風光光地給歡子和阿紫完婚。成親這,熱熱鬧鬧地將阿紫從陳家接到歡子居住的茅屋,鎮子裏的那些泥腿子也大多過來討一杯喜酒。就連一些富戶,看在陳老者麵上,也來隨喜。茅屋外麵,足足聚集了上百人。
吹吹打打中,歡子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他身穿吉服,胸前係著碗口大的紅花。就連臉上的傻笑,今日也更為燦爛。
“傻子也能娶媳婦,你家的二丫頭看來是要另擇佳婿嘍。”一個農夫開著玩笑。
被他取笑的老漢心中不忿:“傻子的媳婦還有的看啊,再凡有一點人樣,也不能嫁他。一會揭蓋頭的時候,最好閉眼,免得回去做惡夢。”
按照當地的習俗,新媳婦過門,要由新郎倌當眾揭去蓋頭,所以那老漢才有此一。
肥鳥也混在人群之中,跟著陳龍討要喜糖,聞聽此言,終於忍不住嘟囔一聲:“到時候保準你們大吃一驚!”幸好人群擁擠,也沒人注意到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