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陵江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是易以和在逗他。可是落在耳裏的語氣真切的說明,這件事,毋庸置疑。
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莫陵江緩了好一會兒,蹙眉開口,“你說什麼呢,別鬧了。”企圖從易以和那得到一個其他的說法或者解釋也行。
易以和歪躺在辦公椅上,笑著說,“別說你沒聽清,腎虧還能影響聽力呢?”
莫陵江盯著他,不理會易以和的瞎扯。眼神裏是懷疑,是質問。
易以和隱沒臉上嬉笑地表情,想說些什麼又放棄了。最終,他隻點了點頭。
點頭代表事情確實如此,代表沒有解釋也不用解釋,代表他易以和的真心實意,代表一切都了然清楚。
莫陵江背過身,雙腿半倚辦公桌邊,雙臂抱在胸前,垂著眼看地板。
他在想什麼,想這件事多不可思議?想葉軒會不會已經知道?還是在想和葉軒和易以和過去種種。沒人清楚,他總是流露這樣讓人猜不透的表情。也許莫陵江什麼都沒想,他隻是等易以和繼續說下去,不說下去也行,畢竟他沒有決斷權。
“你得幫我保密啊莫陵江。”易以和右手搭在桌子上,手指合攏扣在筆記本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
莫陵江悶悶地嗯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
兩個人沉默下來,一個不想再說,一個不必再問。良久,莫陵江口袋一震,他下意識間迅速抽出手機。卻隻是一條無關緊要的短信。
“你覺得我追他怎麼樣啊?一哭二鬧三上吊,太麻煩了,要不直接弄上床?”易以和笑著問。語氣的不明就裏,或者是嘲笑,或者是苦笑。
莫陵江此時已經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了,他剛翻了翻通話記錄正又翻回短信,冷哼一聲,“得了吧。”,莫陵江抬起頭,窗外霓虹閃爍,這城市光怪陸離。頓了一下,他又開口,“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知道葉軒對落暖有好感…可以說是喜歡了吧。”易以和漫不經心的接下話,聲音低沉。他平時說話大大咧咧,隨便慣了,現在正經起來倒是別有一番味道,“他倆真的挺般配,我也希望他們好好的,嗯,在一起最好。”
感情的事說不清道不明,你來我往的情節,長相廝守的主題,沒開始的時候,旁人無法插手也不能幹預,任故事裏的人來回兜轉,誰中了迷,誰深了情,當事人稀裏糊塗,觀望者卻是一清二楚。
易以和站起來,又恢複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哥們兒跟你開玩笑呢,當真了嘿?逗逗你啦。”他拍了拍莫陵江的肩膀,“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說罷轉身走了,漸行漸遠,腳步聲慢慢消失。
在易以和離開之後很久,莫陵江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空無一人,倒是適合悠閑的思考。思考這件事也是看環境的,即使是不用言說,有些私密的事情也不願在公共場合思考。
雙手交叉,胳膊肘輕倚在辦公桌沿,莫陵江默然一個人,卻沒有在想任何人。
不是易以和,也不是葉軒,心裏思來念去的,是剛才自己奇怪的舉動。如此迅速的抽出手機,如此煩悶的來回翻找,帶著不安和有所期待。不安是什麼,期待的又是什麼,難道會是誰嗎?會有這樣一個人,靠著小小的短信,就給自己帶來不安,也帶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