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街景較之常州,琉瓦飛簷高樓畫壁,多了幾分大氣,卻少了幾分江南的委婉。
街邊枝頭已經寥寥吐出幾點嫩芽,撫麵的寒風仍然讓人感覺到幾點冬曰的氣氛。
趙閑在熙熙融融的街上走了幾圈,除了人還是人,有用的東西一點沒看到,至於那國子監,雖然按照那小二所說的方向走了許久,可這地方又沒有門牌號,所有建築在趙閑看起來都差不多,誰知道在那個地方。
就在他毫無頭緒,準備打道會客棧之時,一陣嬉笑聲從頭上傳來:“淩仙,你瞧瞧天上那隻鷹,多麼的雄壯,恰巧在場的才子佳人眾人,你號稱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就以此做個上聯,給大家助助興吧……啊泣!”
說話之人應當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好像感冒了說話鼻音很重,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連帶著聳了聳鼻子。
江南四大才子?淩仙?不會這麼巧吧?趙閑微微一愣,抬頭看去卻見這是一家名為‘仙為客’的酒樓,高有五層,飛簷紅梁,青燈飄飄,連招牌都是燙金的,左下角一小楷書寫‘林清遠’三子,應當是這人給酒樓題的字,整棟酒樓說不出的氣派。
淩仙和趙閑一起在常州南街長大的,小時候還是同班同學,淩仙可是花語的好學生,但趙閑對他非常沒好感,誰讓這家一直逮著他咬。
不過怎麼說也算‘他鄉遇故知’,好不容易遇到個熟人,趙閑自然大喜,二話不說往裏走去。
“這位大爺,仙為客今天被人包下來了,你請去別處吧?”還未進門,一個肩上搭著毛巾的小二便攔住了趙閑,見趙閑長得人高馬大,他態度還算客氣。
被包下來了?淩仙在這裏,上麵定然都不是些俗人,把酒樓包下來也很正常,可趙閑好不容易遇到熟人,不上去又不行,便開口道:“這位小哥,我去上麵見一個朋友,很快就下來。”
“見一個朋友?”小二臉色立刻垮了下來,上麵的人可都是京都的王公貴族,會有你的朋友?
趙閑身著黑袍粗褲,腳上一雙千層底的布鞋還是小夢給他縫的那雙,看起來很陳舊,整個人根本不像是個大人物,小二怎麼可能相信他。
見趙閑體型這麼彪悍,那缽大拳頭估計能一拳打死牛,若他是上去找事的還不對鬧的全京城雞飛狗跳,小二可不敢冒險。
“這位爺,本酒樓已經被國子監的學生和京都的才子們包了下來,沒有你的朋友,你還是那涼快那呆著去。”小二顯然有些不耐煩。
才子?趙閑眼前一亮,忙整理整理衣服,捋了捋飄逸的長發,一臉搔包的道:“我可是傳說中‘芳香襲人’的大才子,人送外號‘玉麵小郎君’,快讓我上去。”
“噗!”話音一落,進出的幾個富家小姐公子都笑出聲來,這廝好厚的臉皮,竟然直接說自己也是才子,還‘玉麵小郎君’,就這人高馬大的摸樣,若他都是小郎君,我還不成大狀元了。
小二顯然被磨掉了耐心,擺擺手道:“那裏來的莽漢,這地方是你能亂來的?要吃霸王餐去對麵,得罪了上麵的主兒,弄死你都是輕的。”
門口的爭吵聲也引起的酒樓中人的注意,剛剛準備上樓的一個白衣公子,回首隨意瞟了一眼,卻猛然僵住身體,旋即驚喜道:“趙閑公子?”
聲音清脆,宛若黃鸝。
趙閑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地方竟然還有人認識他,抬頭一看卻大喜過望,竟然是葉牧那冒牌公子。
“葉兄!”趙閑一把推開小二,笑嗬嗬的走了進去,迎上了葉牧。
小二見趙閑真有認識的人在裏麵,也沒敢多言,繼續站在門口把起關來。
葉牧剛才還很高興,可待反應過來後,想起趙閑在荻花坊摟住她脖子亂來的事情,俏麗微微發冷,輕輕哼了一聲又跑上了樓。
這家夥有病是吧!趙閑莫名其妙,剛才興致勃勃的叫住自己,現在又無緣無故的瞪了他一眼跑了,這算是什麼事情?不過進來了就好,葉牧跑了他追上去便是。
趙閑快步來到二樓,卻見裏麵鶯鶯燕燕林立,才子書生齊飛,或憑欄,或依窗,巨大的二樓被數位才子佳人占據,旁邊還擺有桌案、宣紙、毫筆、鬆墨等等,踏入其中便覺一陣書香氣撲麵而來。
趙閑隨意掃了一圈,沒找到葉牧,卻被裏麵的人嚇了一跳,不僅淩仙在這裏,號稱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柳飛月也在其間,甚至柳飛月的妹妹柳煙兒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