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河來,這麼高的山,眼望不盡大河灘。這麼大的河來,這麼高的山,百姓年年沒吃穿!”
江畔上,也不知是哪裏傳來樵夫的歌聲,悱惻悠長,緩緩飄入耳膜。武昌城外大戰方休,血腥味尚未散去,漁民們便又劃著小船來的江麵掙口吃食,與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滾滾長江混雜在一起,說不清的淒慘荒涼。
安大小姐自小養尊處優,方才武昌方向的喊殺聲和戰鼓已經驚的她臉色發白,瞧見這些平民商戶習以為常的摸樣,心中非常不是滋味。也擔憂趙閑的安危,立在船頭遙遙觀望著。
瞧見趙閑安然無恙的回來,她暗鬆了口氣,雖不知過程如何,但武昌之危得解,必定和趙閑有關係。似有似無的瞟了趙閑一眼,她臉色微紅的低下頭,咬著下唇羞態盡顯,也不知在瞎想些什麼。
柳煙兒坐在船艙二層的窗口,前方一小桌,清茶嫋嫋冒著熱氣,風禦醫細心的在小爐上煮茶。
柳煙兒眸子裏盡是讚歎,輕笑道:“妙計化解武昌之危,僅憑這份膽色,天下間也少有男兒能及的上了。”
“那是自然。”風禦醫輕輕頷首,微笑道:“大人有時候很不正經,可那都是表麵,心裏比誰都正直聰慧。”
“喲!”柳煙兒眼前微亮,回過頭來瞧著低著頭喝茶的風禦醫,狐疑道:“風姐姐,大人什麼時候不正經了?你莫不是見過?這般為他說好話,莫不是想當將軍夫人了?”
“啐!瞎說。”風禦醫臉唰的紅了,似是想起了趙閑曾經威脅要強娶她的事情,麵色異常古怪,眸子裏還帶著點點暗怨,輕輕哼道:“我清清白白的,哪裏見過大人不正經的樣子,你莫要毀我清譽,小心我用針紮你這丫頭。”
柳煙兒咯咯笑了幾聲,看著立在船頭的安大小姐,偷笑道:“你喜歡上了也不奇怪,你瞧瞧安大小姐,都被自己的堂弟迷的失了魂,還扭扭捏捏的不敢說出來,其實船上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知曉了。”
“莫言亂說。”風禦醫連連掩住她的小嘴,嗔怒道:“人家國公府的家務事,你也跟著瞎起哄,大人把你當朋友對你禮待有加,你卻要記得自己的身份,觸怒了安大小姐我可救不了你。”
“哦!”柳煙兒嬌笑了幾聲,便掩住小嘴不在多言。
胡一刀興衝衝地跑到船上,正想站在船頭看看風景,卻意外瞧見安大小姐,三角眼中不禁露出幾絲驚豔的神色。其實他看到女人都這表情,十七八歲的小男生,整天胡思亂想很正常嘛。
“別時粉花滿園,歸曰紅果遍山。孤帆一艘泊過,美人早迎船前。”胡一刀文嗖嗖的抖了幾句,便上前微微抱拳,輕笑道:“小弟胡一刀見過嫂夫人,這廂有禮了。”
“噗!”風禦醫一口茶全噴了出來,臉色憋的通紅輕咳不止。
安碧柔兩眼瞪的老大,半晌才反應過來叫她,臉色順勢紅的跟紅布似得,又氣又羞的斥道:“什麼嫂夫人,我…我……”雖然極力駁斥,眼中卻閃過幾絲奇怪的意味,似有似無的瞟了趙閑一眼。
趙閑沒想到他上來就搞這麼大個烏龍,連忙上前道:“一刀,別亂喊,這船上沒你的嫂夫人。這位是安家的大小姐,也是我名義上的堂姐。”
“哦?”胡一刀自知犯了錯,卻絲毫不以為恥,反而眼前微亮的道:“原來是堂姐啊,我是一刀,你可以叫我刀刀,初次見麵,還請多多關照。”
刀刀?安大小姐被噎了個夠嗆,怪不得趙閑說話每個正經,原來全是這小子帶壞的。
她想到此處,不禁憤憤的瞪了胡一刀幾眼,雖然還沒墜入愛河,不過看目前的情況,往曰裏聰慧穩重的大小姐,智商已經歸零了。趙閑這種從頭壞到腳的男人,還需要人帶嘛?
胡一刀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禁悻悻的笑道:“閑哥,你這姐姐脾氣絲毫不太好啊。”
“沒事,我都習慣了。”趙閑滿不在乎的道:“這還算禮貌,真發火老喜歡咬人,我這肩膀現在還疼了。”趙閑揉了揉肩膀,上次好心好意救她還被咬了幾口,真是氣死人了,改天定要想辦法咬回來。
“住嘴。”安大小姐連忙瞪了他一眼,臉上羞怒不已,怕他在抖出什麼事情。連忙幾步小跑進了船艙裏。
趙閑見此隨意笑了笑,衝著上麵大喊道:“風姑娘,柳姑娘,出來接……呸呸呸!瞧我這破嘴。快些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不出片刻,風禦醫和柳煙兒便行了出來,紫月也跟在後麵。趙閑領著胡一刀,依次介紹道:“這位是風禦醫,我的貼身護士。這位是柳煙兒,外號常州一枝花,大梁唯一的女參軍,我的首席工程師,和蘇大姐一樣,都是我的賢內助!”
“大人!”柳煙兒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欠身道:“這個稱呼卑職愧不敢當,賢內助是稱呼令夫人的,怎可用的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