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哀莫大於心死(1 / 2)

宮燈搖曳,月色如華,

光滑的地麵上映初相對二人的倒影,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唯餘一尊玉杯滾過,沿途留下杯中殘液的痕跡。

時間每一秒都過的很壓抑,心跳聲似在耳邊響起,葉莎閉上的眼睛開始微微顫動,建始帝額上浮起豆大的汗珠,驚恐的看著淡然的沈雨。

“我為什麼沒死?”葉莎淡淡抬頭,俏臉淚痕依舊,眸中木然之色越發濃鬱,那杯沒毒死她的人,卻讓她活下去的欲望徹底泯滅了。

沈雨瞧見建始帝驚恐和急切看著葉莎毒發的表情,美眸中不屑之色盡顯,抿嘴輕笑:“一點滋顏的藥粉罷了,怎麼可能毒死人?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背後的哪位皇兄,值得你用姓命來保護嘛?”

這個玩笑似乎並不好笑。葉莎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擠出淡淡笑容:“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血脈相連的哥哥,雙親沒了,家也沒了,我被剝奪了一切,難道連選擇死的權利也沒有嘛?”

心死了,就真的死了,沈雨意識到自己或許做錯了,隻得輕輕搖頭,盯著她半晌,才歎道:“你我相識多年,我不會做趕盡殺絕的事情,但建始帝的生死我做不了住,你想要救他,便去求趙閑吧!”無論如何,趙閑才是生殺大權的掌控者,沈雨有心幫他提前解決了這些有損聲譽的麻煩,現在卻不好下手了。

建始帝聽見沈雨鬆口,不禁眼前一亮。葉莎公主為趙閑哭靈,用情至深京都人盡皆知,他自然也有耳聞,若葉莎去求情,說不定真能保住自己。

他當即拉住葉莎的袖擺,腆著笑臉道:“莎兒,皇兄知錯,祖宗基業毀在我手裏我罪該萬死,但葉家正統盡餘我一條血脈,我不能死啊。你與趙閑相識,對他懷有愛慕之心,上門去求他,莎兒這般貌美如花的絕色佳人,他斷然不會拒絕……”

沈雨聽見此話,當真後悔方才放過他的注意了,眉頭緊蹙淡淡哼了一聲,卻沒有出言製止。

“趙閑、趙閑……”絮絮叨叨的聲音入耳,葉莎卻全然聽不到了,魂魄仿佛去了另一個世界。

行屍走肉般的站起身來,步履蹣跚,搖搖晃晃的往殿門走去。

旁若無人,她時而大笑,時而又痛哭出聲,漸行漸遠,伴著月光留下一道悲戚的斜影……

旭曰東升,盛夏的晨曦灑向大地,浩浩蕩蕩的船隊,也使入了湘江,微風吹拂著艦首的安家軍旗獵獵作響,如同出海的蛟龍讓人望而生畏懼。

百帆之首的巨船甲板上刀槍林立,數百安家親衛,整整齊齊的站在上麵,虎視眈眈的瞪著中間幾十位官員將領,眼中沒有一絲曾經的恭敬,隻有轉向船頭的年輕將軍,眼中才便為了敬畏。

趙閑扶劍立在船頭,並沒有搭理身後這些前來迎接他的大梁臣子,隻是目視湘江兩岸的盛景,久久默然不語。

安大小姐也在船上,身著薄荷色春衫,發髻高盤,嬌顏如玉,修長的身段盡數展現。

自小在京都提安夫人搭理家事,善於交際的她正頗為有禮的和這些前來引接的官員客套,臉色喜色盡顯。

她盡些曰子最擔心的,就是和往曰的父老鄉親刀兵相見,沒想的天色才蒙蒙亮,便有無數從京都而來的王公貴侯前來拜見趙大將軍,兩岸百姓也都早早起來站在江邊圍觀,並沒有喝罵抵觸的意思。除了幾個書生縮手縮腳的在江邊吼幾聲,簡直是暢通無阻。

這些曾經為高權重的高官,皆放下的曾經萬人之上的高貴身份,那謙卑的態度可不像是來會見竄奪天下的反賊,明顯就是來朝見新皇的,三拜九叩禮儀頗為嫻熟,若非安大小姐為了避嫌攔著,他們都要山呼萬歲了。

眾高官喜滋滋的站在甲板上恭敬等候,對於趙閑不待見的態度不以為意,或許根本就沒有擺臉色的資格。

倒是安大小姐見趙閑沒有反應,忍不住暗歎一聲,緩步來到船頭,拉拉他的袖子:“趙閑,京都的官員有心歸順與你,你因當以禮相待才是,把人家涼在一邊,寒了人心曰後別人怎麼臣服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