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3 / 3)

初小樂是不知道他的親爹到底監測了多少年,才能在白慈三十五歲生日那天晚上帶他登上國科天文台,指給他看那顆叫白慈的星星,然後把證書和行星地圖拍在他的手上。

哦,說了這麼些,初小樂隻想說,這個大周末,他明明可以好好睡個懶覺的,他之所以這麼早就被親爹從被窩裏挖出來,就是因為白慈前一天晚上說了一嘴“拍完雪之後我們帶小樂去前門口吃烤鴨吧。”

家邊無名勝,話說初小樂長到八歲還真的沒有去過故宮。

等白慈忙活完,兩個大人終於顧念起自己孩子,拉扯著初小樂打算給他普及一下中國古代文物知識。

這兩個人都是見識廣遠文史嫻熟,從多挪了一步的雕龍椅,到癟了一塊的銅仙鶴,說起話來是一場對口相聲,來回拋梗,氛圍是針插不入,水潑不進,初小樂一時竟然覺得自己這個聽眾十分的礙眼。

一直走到故宮的中和殿,初小樂忍不住舉手發問了,他指著殿中央高懸的牌匾問那是什麼意思,“這四個字挺眼熟啊,爸,你戒指圈裏刻的也是這四個字對不對?”

那牌匾上刻著允執厥中。

白慈想了一下,臉上難得露出一抹飛紅。他低頭用百度標準答案搪塞孩子:“第三個字念jué,這個成語的意思是,言行不偏不倚,符合中正之道。”

初小樂一臉不知所雲的看著他,握上他的手,摸他手上的素色的戒圈,刨根究底的,問,“那你的戒指圈呢?那個不會是下一個殿的牌匾吧?”

白慈皺起眉,不知該怎麼跟一個八歲孩子解釋。

初小樂表情卻有些見鬼,不解道,“你們倆的難道不是對戒嗎?對戒難道不應該刻“我愛你你也愛我”的話嗎?弄什麼牌匾的名字啊,文創愛好者一起商量著買的故宮紀念品定情嗎?”

允執厥中,惟精惟一。

出自《尚書·大禹謨》,這是藺懷安當年求婚的話,也是清末動亂年間,最尊貴也最平凡的男人對摯愛之人大婚時許下的承諾。

藺懷安被初小樂逗笑了,兜了初小樂的後腦勺一下,“臭小子,瞎說什麼呢?”

初小樂被藺懷安打跑了,蹦蹦跳跳的要去看下一個殿的殿牌匾,白慈也笑,走過去並著肩,跟他話起當年,“欸,你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就不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嗎?刻名字縮寫字母不是更好懂嗎?”

藺懷安挑了一下眉,隨意的攬著他的肩膀,怪道,“你會不懂?”

這話說給別人聽可能不懂,但是說給白慈聽,他從不擔心他不懂。

用心專一,守性不移,戒指如愛情,又不止愛情——堅守中道作比對愛人的承諾,那是一個男人全部的癡情,更是一個男人全部的擔當。

二十幾歲的白慈,徘徊又猶疑,當時他在給他服定心丸,對他許一生一世,說他們堂堂正正。

藺懷安想了一下,捏了捏白慈的肩膀,討打道,“至於姓氏縮寫什麼的,我們的車牌不就是這麼挑的嗎?我當時要是說戒指也這麼幹,你就算麵上不說,估計心裏也要嫌棄死我吧?我還不知道你?”

被說中心事,白慈抬胳膊給了他一肘子,藺懷安愛死他這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忍不住笑,敞開大衣,哈哈的把人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