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3 / 3)

白慈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好聽的,可大概是這項技能被藺懷安寬縱得久不使用,一時讓他不知該如何發揮。

他苦惱的想了一下,蹬蹬的跑回家洗了一盆櫻桃。

待到白慈再一次踏進柔軟的細沙,坐到藺懷安的一側,他的腦門已經冒了一層汗。

白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把那盆洗得水靈靈的櫻桃往兩個人中間一放,幹脆純粹的吹風。

安塔利亞四季風景秀麗,尤以夏秋最佳。他剛來的時候正趕上旅遊旺季,川流不息的車流和過度消費的景致讓他莫名有些反感,以往走在這條海岸上,那些原產紀念品的攤位、露天燒烤的大排檔、各色滑水課都隻能讓他感覺到季節性生意的不懷好意的貪婪。

大概是身邊人不同,心境不同吧,碧海藍天,趁著這突如其來的半日空閑,白慈忽然生出一種寧靜安詳,感覺自己在那脈脈的蔚藍波濤中變得安分守己,無欲無求。

他們身後跑過來兩個漂亮的男孩,一高一矮,看樣子是本地人,白慈咬著櫻桃,目光本能的就被吸引過去了。

那兩個孩子跑到水邊,大男孩走到前麵矮下身子,小男孩挽起褲腳提著小籃子就爬到大男孩的後背上,整個過程兩個小家夥沒有說一句話,配合得默契無間,高個男孩就那麼背著小男孩往河裏走——

“應該是去撿石頭的,這一帶的石頭貝殼都特別漂亮。”

白慈對藺懷安解釋,雖然藺懷安並沒有給他回應,但他興致挺高,還能自問自答。

“你覺得他倆是兄弟倆嗎?”

“嘖,應該是……但也興許不是。”

“我希望不是,是竹馬的話更有感覺對不對?”

他停了一下,忽然有些悵然道,“我要是從小就認識你就好了,還從來沒有人背過我呢。”

藺懷安垂著頭不理他,把無名指上的戒圈擼了下來,在指間轉來轉去,他無意識的擺弄著,就不見他套上。

白慈有些氣餒了。

冷戰的藺懷安就是一道超綱題,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哄好他。

他自暴自棄的抿了顆櫻桃,去了杆,掰過藺懷安的身體就一股勁頭的要往他嘴裏送。櫻桃的果肉在唇齒推拒間被咬破了,涼涼的,流出水靈靈的甜汁水,白慈的臉莫名的紅了,他扒著藺懷安,生出不可說的衝動,想要把他壓進沙子裏,蠻橫的想要他吃進去。

藺懷安怕他沒輕重的翻下去,一隻手暗暗的擋著,有著點摟抱的意思,白慈不管這些,嘴角沾著一點櫻桃汁,甜膩的,清香的,裹著包水櫻桃小小的核,纏綿悱惻的跟他唇舌糾纏。

太甜了。那滋味甜的白慈有些訕訕,他趴在藺懷安的身上,和他呼吸相聞,咬著紅潤的嘴巴,低下頭舔他,小心的嘬那汁水的痕跡,直到把他的嘴唇吮得濕漉漉的,才在喉嚨裏低低啞啞的黏黏糊糊滾出一句話——

“不生氣了,好不好?”

白慈這人心事重巒疊嶂,山重水複,很多時候他並不是在玩欲擒故縱,隻是他自己內心裏有了衝突,他需要自己消化一下,整理一下。

大概是正午的陽光太炙,藺懷安眯了一下眼,伸手推了白慈一下讓他起來。

他推他,並沒有用力,白慈卻有點怔住了,他懵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囁嚅著,沒什麼反應的看著他。

藺懷安垂著眼睫,不明顯的瞅他一眼,起身在沙子裏撿起剛剛落下的素色戒圈,套在手指上。他嘴角不明顯的勾了一下,然後就直接背對著,蹲在了白慈麵前。

白慈沒有妄動。

正午時分,天空已由蔚藍轉為熾烈的赤白色,地中海的風懶洋洋的撩人。

藺懷安等的久了,回頭,裝著不大高興的樣子,粗聲道,“上來啊,我背你去撿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