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被扒光衣服,辛老二拿著毛巾為老五擦著濕漉漉的身體,等擦完了辛老四順手從被摞上扯過一條線毯把老五包裹起來。老五閉幕合眼也不哭了,渾身顫抖。
閆麗訓斥著:辛亮,你都這老大了也不讓我省心。你拿老五當啥呐?是貓狗嗎?他是你的親兄弟。你給撇出去就給撇出去,你拿咱們家當院子當草垛呐?老五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對得起你的死爹嗎?你對得起你的兄弟們嗎?你們也老大不了,你自個拍著良心想想:你死爹活著的時候我動過你們一個手指頭嗎?現在我打過你們哥幾個一下嗎?你當大哥的都不叫我省心,別人誰能讓我省心呐?
閆麗越越激動,忍不住潸然淚下。她趕忙撩起圍裙拭淚。
辛老大蹲在炕頭,一聲不語。
一道立閃。一聲炸雷。
老五一聲嚎啕大哭。
外麵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辛老二:窗戶潲雨了。老四,快趕緊把低下的窗戶按上。
辛老四連忙起身,拿過低扇的窗戶順著窗戶框把窗戶按上,隨後又把上扇窗戶放下。四扇窗戶都關好了,雨也下大了。帶著泥土的風雨打在玻璃上,啪啪作響,形成多道水線往下流,聚到窗台又順著窗台流到了地上,一部分順著窗戶框沁到了屋裏,流到了炕上。
辛老三:二哥,快去撮點灰把窗台掩上。
辛老二趕忙去外屋用煤鏟撮點秸稈灰端屋來:給你。
辛老三接過煤鏟沿著窗戶縫在窗台上疊起一道住了流進屋的雨水。
電閃雷鳴。
老五又是一陣哭嚎。
辛老四不安地五他是不是嚇著了?一聽打雷他就哭,而且渾身還哆嗦,連眼睛都不睜,閉眼睛擱那兒嚎。
閆麗連忙過來,用手背試了試老五的額頭:不熱呀。
電閃雷鳴。
老五又哭又嚎,渾身顫抖,雙腳亂蹬亂踹,雙手擱那兒亂劃拉。
辛老三老五找身衣服穿上,送去醫院看看吧。
閆麗返身來到大櫃前,掀開櫃門,打裏麵找出一套衣服丟在炕上;給老五穿上。
哥幾個七手八腳把衣服給老五穿上。辛老大跳下炕:我背他去。
辛老三、辛老四幫助大哥把老五背好。辛老二找來兩條麻袋做成簡易雨衣,大一點的套在辛老大頭上並把老五裹在裏麵。
辛老二:我和大哥一塊去,你們在家等著。
淅瀝的風雨中,辛老大背著老五在泥濘的土道上深一腳淺一腳,艱難跑,被風雨淋濕的衣服上,又漸了一層泥漿。辛老二在旁邊拽著麻袋,怕被風雨吹跑。高低不平的村街,除了泥就是水。辛老大有幾次險些滑倒在道上,多虧辛老二在旁邊扶住。
兩行歪歪咧咧的腳印留在村街,隨後被風雨侵濁。
公社醫院診斷室,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大夫取下聽診器,顯然他已經對老五做了全麵檢查。
辛老大著急地:大夫,我五弟怎麼樣?
大夫:這孩子受到強烈的刺激。
辛老二: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大夫;這孩子大腦受到了刺激後智商可能要低一些,和正常孩子相比的話要笨一點。
辛老大神sè緊張地會不會變成一個傻子?
大夫一笑:不會的。隻能“智障”。
辛老二:智障?那不還是傻子嗎。
大夫搖搖頭:不向你的那樣。智力比正常孩子要低一些,反應遲鈍一點。
辛老大一言不發,低頭默默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