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麗家的東西屋放了兩張地桌,隨禮的人們坐在桌前吃吃喝喝。西屋門後,老五和另外幾個朋友扒著喜糖吃。其中一個女孩邊扒邊:我姐姐結婚的時候,我吃了那麼老多喜糖,還裝了一挎兜。二妞,你呢?二妞也是個女孩,把喜糖放在嘴裏含著:
人家我大哥結婚的時候,我也吃了好多好多的喜糖。大牛,你吃過幾回喜糖?
大牛也在扒著糖紙:我吃過好幾回喜糖了。我大姐、我大哥結婚的時候,我都吃過喜糖,那次我都往兜裏裝點,留著下回再吃五,嗎吃過幾回?
老五撓了撓頭,為難地:我-
二妞搶著:老五以前沒吃過幾回喜糖。他大哥沒結婚,他二哥剛結婚。
老五不愛聽了:誰的,我算這回吃過三回喜糖了。
開始話的女孩問:你,竟那三回?
老五把喜糖放進嘴裏,掰著手指頭數著:我大姐結婚我吃過一回,我二哥結婚我吃過一回
二妞追問著:那第三會在哪兒吃的?
老五卡了殼:我-
孩子們都笑了:老五竟白唬。
老五極力辯解著:我真的吃過三回喜糖。
孩子們追問:第三回在哪兒吃的?-你呀。-還是沒吃過第三回。
老五情急之下,張嘴就;我媽結婚的時候我還吃過呐。那回我裝了滿滿兩挎兜子。你們吃過嗎?
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作答。
大牛:我得回家問問,我媽結婚的時候不知道把喜糖藏哪兒了,我沒找著。
二妞用手指頭戳了大牛腦袋一下:你真笨。自個家的事你不翻翻,喜糖擱那疙瘩你都不知道。
桌上的人們推杯換盞,人人喝的紅頭漲臉,汗布流水-
郝桂茹家。炕上一桌地下一桌,人們坐得擠擠亞亞,也都在吃喝。西屋,郝桂茹的父親母親坐在炕邊,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郝桂茹坐在炕梢,玩弄著新娘花,不著急不上火,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郝母埋怨著:桂茹,你當時那大脾氣幹啥。人都和媒人好了,押車錢就給二十。
郝父卷著旱煙:這貴也是,你下車不就拉到了。你瞅現在這事鬧的,好不好聽。英明給人家送過去,你瞅現在把人還都拉回來了。傳出去的話多磕磣呐。
郝母:你這事咋整啊?真跟你起這心。
郝桂茹:你們放心吧。他們那頭得來人。
郝母:來人能咋地。你們可好,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上親不當回家吃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你這火爆脾氣以後的改改,要不不得幹仗啊。
郝桂生一蹦一跳跑進西屋姐,我姐夫騎自行車來了。
三口人從窗戶往外看。辛老二推著自行車走進院。二姐郝桂鳳、大姐郝桂梅趕忙進屋:
爸茹女婿來了。
郝父去接接人家。
郝桂茹賭氣地:不用接。讓他自己進來。
這時,大姑爺劉濤和二姑爺候金迎出去。二人喝的紅頭脹臉,酒氣熏熏。候金故意地問:你是誰呀?來這兒幹啥?是不走錯門了。
辛老二認識,忙:二姐夫。我是來接桂茹的。趕忙掏出煙,遞給候金一顆:二姐夫,抽著。
候金夾著煙往後麵瞧瞧:來的啥車呀?
辛老二笑著:自行車。
劉濤用腳踢了踢自行車:就騎這破玩意來接桂茹,你張心沒張心呐去吧,找一輛大汽車來接。
辛老二陪著笑臉,趕忙遞過煙姐夫,抽著。
劉濤愛答不理地擺擺手:不會抽。
這時,從屋裏出來幾個年輕人,走路哩溜歪斜,明顯是喝多了,嘴裏不幹不淨,擼胳膊挽袖子,罵罵咧咧直奔辛老二:
**還有臉來,滾王八犢子。-林子大啥鳥都他媽有。還有這他媽不要臉的。-把他轟出出去。
這幾個人不問青紅皂白,一個推著自行車就往外走,另外幾個人上來推推搡搡,就要把辛老二拽出院子。辛老二掙脫著;
你們想幹什麼?有話好好。
有啥的。你趕緊滾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