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把莫顏給推出去啊?你不為她的名譽名聲著想,你也該為兩個孩子想一想吧?你這種人坐過牢,還頂著這麼一個大汙點活著呢?她怎麼辦?你能夠受得了監獄裏的生活,她能嗎?”
榮柏瞧著小彧生氣的樣子,感覺與他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就差跟小時候一樣噘著嘴了。
“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嗎?你想想啊,你不是一直都詬病她的家世嗎?現在好啦,她可是在這次的大型掃黑過程中做出了重大貢獻的人,這功勞有她的一份,如此算算也是為祖國做過貢獻的人啊,那是不是跟你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了,是不是與你的政治思想相統一了啊?這樣你們是不是就能夠恩恩愛愛的了。我可是為了你們的幸福,嘔心瀝血啊,為了你們唐家,我簡直就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到了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領情?一群白眼狼……”
唐彧知道榮柏這個人滑頭得厲害,他的話都是那種聽著很有道理,但是又很歪的話,但是這話兒反複想想呢,又好像挺對的,每次跟他說話,時刻都有著被洗腦的感覺。
“即便是這樣,那我回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讓我跟個是瞎子似的,在裏麵抓來抓去的?搞到最後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這也不能怪我啊,這不是你們部門的規矩嘛?我要是告訴你了,不就是違背紀律了嗎?”
唐彧又是無話可說,想著榮柏無數次地跟他辯論過所謂的“因材施教”,所謂的“非黑不即白”的論點,他從未讚成過,但是現在事情如此翻轉,讓他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原來壞事真的可以變成好事兒?原來這樣掃黑,比他們在一線拚死拚活地更加有效率?
“這事兒……不違背紀律嗎?”
唐彧的聲音有點小,在訓練的時候,與在學校也是一樣的,有各種課程的老師,他記得他們政治思想課教官可不是這麼教育他們的,這與他們的實踐是不吻合的。
雖然林教官解釋過說:“非常之人,要用非常之法來對付,但是,他的人生觀依舊不能接受……至少,現在他還沒有說服自己,可能是他從來都是那種比較簡單的人吧?”
榮柏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啊,就是被改造得太規整了,想當年,你怎麼去的南陽啊?再想想當年,你是怎麼從的軍啊?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你後悔過嗎”
唐彧道:“我後悔過,假設我當年不那麼做的話,我就不會連我大哥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我大哥走的時候一定很絕望?他一定很難受,他……”
每當想到這裏,唐彧都會很難過,好像剛剛得到韓焱死訊的那一刻一樣難過。
榮柏歎氣說:“怎麼又提到這事兒上了,人生下來就得死,不過早晚而已,為什麼總是這麼執著呢?人間就是地獄,活著的人才煎熬呢?你們為什麼總是惦記著這件事情呢?難道一個人永遠地活在你們心裏,不是另一種活法嗎?”
“誰讓你要問這個的?”
“我是想要告訴你,過去的你,雖然有點不懂事兒,有點調皮,有點讓人操心,但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由內至外激發出來的情感與行為,現在呢?因為你是個執法者,所以你守著那些呆板的東西,你沒有辦法跳出那個圈子,有句話說得好,管他白貓黑貓,會抓老鼠的貓才是好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