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聲勢,美製火箭炮可沒有蘇軍喀秋莎那樣的磅礴,但集中起來投入戰鬥仍能夠將目標區域變成死亡火海。時隔兩年,南下巴伐利亞的蘇軍官兵們又一次品嚐到了“管風琴”的威力,隻不過至死之時還有很多人不明所以罷了。在米爾多夫以西的阻擊區域,隸屬於第1擲彈兵師的千餘名德軍將士動用了各種尋常或不尋常的作戰手段,硬是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阻擋蘇軍三個時之久,直至蘇聯航空兵克服雨雪氣的困擾強行參戰,不少德軍火炮、火箭炮一開火就遭到空中壓製,這才解了蘇軍地麵部隊的窘況,但寶貴的三個時足以讓米爾多夫城內的德軍部隊重新調配兵力,從友鄰部隊調來的兩營帝國近衛軍也通過臨時搭建於伊薩爾河上的浮橋進入米爾多夫城區。不久之後,這座浮橋被蘇軍戰機炸斷,固守米爾多夫主陣地的德軍部隊真正陷入了背水一戰的境地——絕境沒有讓德軍官兵們絕望,本土作戰,人人懷抱一顆保家衛國之心,拋開逃生欲念,將士們眾誌成城,誓與敵人決死一戰!
就在同一,慕尼黑城內連日來膠著異常的戰局終於出現了轉變。在一條條幾乎不能稱之為街道的街道上,鏗鏘的履帶聲就像是頑皮的孩童在用金屬勺子刮蹭瓷盤,刺激著人們的耳膜、心肺乃至魂靈。在接連不斷的槍聲襯托下,一輛輛醒目處噴塗有白色鐵十字徽標的坦克以威武磅礴之態前行,時不時停下來向近或遠、靜或動的目標開火,視線之中盡是蘇軍戰車和士兵的殘骸。盡管戰鬥意誌依然十分堅定,身陷包圍圈的蘇軍官兵們正麵臨著物資越來越匱乏的狀況,坦克因油料耗盡而無法動彈,機槍因彈藥告罄而威風不再,由於對德軍大規模集結預計不足,從奧地利攻入德國的蘇軍部隊在準備方麵顯得頗為草率。既沒有充足的防空武器,也沒有給步兵們配發足夠的反坦克裝備。麵對德軍精銳坦克部隊的強攻時,步兵們隻能依靠無法移動的坦克和自行火炮進行抵抗,或是就地取材製造老兵們十分熟悉的“莫洛托夫雞尾酒”!
激烈的戰鬥中。淡灰色塗裝的輪式和半履帶式裝甲車在瓦礫中艱難行進。為了壓製那些負隅頑抗的蘇軍士兵,它們的機槍和機關炮似乎沒有一分鍾是完全安靜的,有些上麵還搭載有迫擊炮,不斷以高拋的彈道攻擊那些藏匿於障礙物之後的防禦者。這些裝甲車並不都是專門的戰鬥車輛,它們非常有限的裝甲也成為蘇軍反坦克戰鬥人員偏愛的目標。隻要駛入一條位於戰線上的街道,它們車身上的彈孔便會迅速增加,這種攻擊有時候無關痛癢。有時候卻是極其致命的——慘烈的戰鬥在考驗雙方技術兵器的同時,也在考驗官兵們的意誌。戴著大耳沿鋼盔、穿著深灰色作戰服的步兵無疑是德國陸軍的傳統象征,他們如今雖然在戰術上從屬於所向披靡的機械化軍團,但這些訓練有素並且經驗豐富的戰士顯然比那些藏身於坦克裝甲車內的同伴更有勇氣:他們數人或是十幾二十人為一組,以矯健的身姿在充滿危險的街道上“跳躍前進”——時而以損毀的房屋、殘破的花壇亦或是車輛殘骸為掩體短暫停留,時而在同伴的掩護下健步如飛,任憑子彈從他們頭頂和身旁飛過。敵人有時候藏得非常隱蔽,有時候藏身於難以對付的位置。於是。步槍手們拿出了狩獵的準頭,衝鋒槍手們總是在沿著牆角“衝鋒”,反坦克手則扮演起了“城市拆遷隊”的角色。憑借這種以暴製暴、以硬碰硬的氣魄。德軍官兵在付出令人扼腕的犧牲後逐漸贏得了戰場上的壓倒氣勢。
在位於慕尼黑城西的一處地下掩體內,昏黃的燈光映照著一個個忙碌的身影,在臨時拚湊的方桌旁,十數名身穿灰色軍服的德國將軍就城內的激烈戰事各抒己見。
“幾來,我們攻城各部的傷亡很大,新近投入作戰的兩個坦克營已經損失了41輛坦克與自行火炮,許多士兵都在擔心這樣的損失我們是否能夠承受下去。諸位,正如領袖的判斷,利用慕尼黑戰場對蘇軍奧地利方麵軍主力實施殲滅戰的意義是極其深遠的!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贏得這場勝利,不惜一切代價!”擔任慕尼黑戰役總指揮的曼施坦因曼斯坦因元帥用鏗鏘有力的語調傳遞著自己的態度。相較於身旁的同僚們,他最大的優勢便是對陣蘇聯軍隊時所獲得的一係列勝利,雖然那些勝利距今已經過去了較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