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歌後腳跟上,還不忘叮囑道:“攝政王還有口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透露我今日來過這裏。否則,下場是什麼你們都知道的!”
“是是是!”那兩個官兵立馬點頭應下。
顧挽歌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天牢共有兩層。這上麵一層少有陽光是關押一些有罪之人,而這下麵一層終年累月不見陽光,陰暗潮濕則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
她忍不住皺眉,因為這死牢裏的味道的確是太難聞了。一股股惡臭從裏麵傳了出來,腳下不時有老鼠嘰嘰喳喳的竄過去竄過來。再往前走,每隔幾十步才勉強有一個火把微弱的亮著,昏暗而密不透風。
別說是人,就是狗關這裏不到三天估計也得瘋了!
那帶路的是個牢頭,一心想著拍攝政王的馬屁,就在前麵說著:“我看你也別待的太久了,這個地方不是人來的。很多死刑犯還沒有到死期就自殺死在了牢房裏。其餘剩下還活著的人,就因為太餓活生生的把這剛死的人給生吃了,惡心的很!牢裏麵的弟兄都不願意下來打掃,久而久之這些人的殘害啊就堆積如山,招惹了不少的老鼠來吃;所以啊這味道就臭的很!”
顧挽歌走在後麵,她無法想象自己的家人住在這裏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一路上,都有屍骨在她的腳下呈現,剛剛拐了一個彎換有個東西就咕嚕嚕的滾到了顧挽歌的腳下。她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人的眼珠子……
不遠處傳來嘶叫打鬧聲,還沒有來得及看仔細,那牢頭立馬就掉轉頭:“我們走這邊吧!這人吃人的場麵啊,姑娘家還是別見的好!”
顧挽歌還是執拗的回頭去看了一眼,頓時就覺得胃裏麵翻滾的厲害。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為了活下去即便是人吃人那也要硬著頭皮咽下去!
“顧將軍,有人來看你了!”牢頭把顧挽歌領到一間牢房前,又親自讓人多點了一個火把放在一旁,對著顧挽歌恭恭敬敬的說:“還是抓緊時間吧!雖然是攝政王的意思,但此事若讓太後知道了,我們也不好做!”
說完,便打了個眼色幾人退了下去。
昏暗的牢房內終於光亮了幾分,顧挽歌這才看見牢房內坐著一位年過半百的男人。他背對而坐,腰杆依舊挺得直直的;火光下依稀可見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累累……可就這樣,他依舊盤腿而坐,挺直腰杆絕不低頭。
他是東璃國的鎮國大將軍,祖上世代忠良,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即便是死;顧正武覺得那也要死的堂堂正正的!
顧挽歌的眼睛瞬間覺得酸酸漲漲的,她上前兩步低低的開口喚了一句:“爹爹……”
那盤腿而坐的顧正武驟然一怔,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他扶著牆,竭盡全力的讓自己能夠站起來,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可幾次嚐試,都依舊連站的力氣都沒有!
“爹爹,我是挽歌……”顧挽歌何其忍心。
她雖是將軍府的庶出小姐,可是卻是被父親捧在掌心裏的心肝寶貝,甚至於連長女顧思思的及不上她的三分寵愛。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讓將軍府上下的人對她恨之入骨!
再次聽見這個聲音,顧正武顫抖著終於站了起來。他扶著牆,艱難的轉過身子,終於看見了在火光下已經淚眼朦朧的顧挽歌。
“孩子……”顧正武一身從武,血濺沙場從不屈服;卻在這一刻潸然落淚。他一步一步的扶著牆走到鐵門前,伸手想看了看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實,卻又忽然縮回了手:“能看見你,爹爹死也瞑目了!挽歌,答應爹爹現在馬上離開這裏,離開東璃國,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絕對不會……你是爹爹心中唯一的牽掛,知道嗎?”
顧挽歌搖搖頭,一把緊緊的抓住顧正武的手:“爹爹,我不能走,我是來救你的!”
“傻孩子!”顧正武無奈的搖搖頭,感覺到女兒手心的溫度,此刻他是幸福的滿足的:“單憑你一個女子,又如何能夠鬥得過皇室?爹爹知道你自小便有主意,可是這一次……對了,你是如何進得了這個地方的?”
顧正武來不及表達思念之情,便猛然發現一個問題:“太後下了懿旨,任何來見我之人都要立斬不設!孩子,趁著太後的人尚未到來,你馬上離開這裏!”說罷,顧正武一把甩開顧挽歌的手:“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