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教授,大學畢業到現在,您是唯一一個管我要電話號碼的人。”蘇然撿起最上麵一本實驗報告,言歸正傳,“那個人說報告沒寫,拍了這個同學幾張照片。”
她說完搖了搖頭,“現在的學生膽兒比我們以前大多了,也不怕我跟你告狀?”
“許是覺得你不敢。”
蘇然想了想,要是上學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她或許真的不會多事兒跟老師打報告。
“那你要掛他嗎?”這算是原則問題,蘇然覺得岑衡不會姑息。
“不一定。”岑衡數完了手裏報告的份數,心理大概有了數,“我第一天上課的時候說過,可以曠課可以不要平時成績,隻要期末能在我手上拿到七十分以上,拿幾分我給幾分。”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說得是個人都考不到七十。”
“認真上課還是有可能的。”岑衡隨手翻了一本實驗報告,蹙起了眉頭。他覺得他對班裏學生的預判出現了錯誤,以後可能得改一改教學方式……
正當岑衡看著亂七八糟的實驗報告懷疑人生的時候,外麵走廊上傳來高跟鞋清脆的聲音。
“岑教授,我昨天……”
林婉露手裏拿著一盆盆栽推門進來,見蘇然在裏頭,她腳步微滯,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很快又恢複了笑容。
“不好意思啊,我看門沒關緊就進來了,有學生在啊?”
她穿著雙漆皮高跟鞋,米白色的風衣下擺隨著步伐搖曳,配上齊腰的栗色大波浪,成熟女人的韻味呼之欲出。同她一比,穿著加絨連帽衫的蘇然確實跟學生沒兩樣。
岑衡沒糾正她蘇然的身份,也沒說話。
“林老師好。”蘇然笑著同她打了個招呼,隨後看好戲一樣地看向岑衡。
林婉露蘇然是認識的,三年前一畢業就來了欽大,那時候蘇然還沒畢業,學生們總是八卦美女老師的感情生活。被他們園林的學生形容成仙女落凡塵,三年沒動凡心,無論是哪路大佬示好林婉露都視而不見,沒想到如今倒是被岑衡輕輕鬆鬆俘獲了。
“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岑教授我就先走了?”蘇然快被林婉露的眼刀子紮成篩子了。
“有事,坐下。”岑衡將手裏那份報紙撂在了桌子上,輕輕掃了她一眼。
蘇然被他這麼一瞧真就沒走,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也隨著岑衡的目光一道看向林婉露。
“學生送了我幾盆花,前幾天王老師說新搬的辦公室缺個盆栽,我去隔壁樓上課順道帶過來了。”林婉露將那盆栽放在了茶幾上,笑著說道,“想著你也剛來,順道給你帶一盆,辦公室有些綠色也好看。”
岑衡微微頷首,“多謝。”
辦公室的氣氛比今日的氣溫還要低上幾度,從林婉露一進門蘇然就察覺到了她的心思,瞧著這花也不像是路過順道送來的。
“林老師,這是什麼花啊?”蘇然好奇地問道。
“雛菊,挺好養的。”
“這樣……”
解救尷尬氣氛的是上課前的預備鈴,那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岑衡對林婉露說了第一句話,“林老師不是要上課?”
“對,我就先走了岑教授,這花你好好養著,到時候我晚些把注意事項微信發你。”林婉露說完後就出了辦公室,像是真的要急著上課一般。
“人都走了,岑教授,我也可以走了吧?”方才留著她岑衡是怕和林婉露二人獨處尷尬,這會兒林婉露走了,蘇然也準備走人。
岑衡瞟了一眼那花,又看向蘇然,開口道:“我看你家陽台植物不少……”
蘇然聽著話音就急忙打斷他,“別,人家林老師一片心意,給我多不好意思。”
岑衡見她回絕,皺著眉望向紮著粉色蝴蝶結的花盆莫名地有些煩躁,“算了,晚上拿回去給岑溪養,我一會兒還有事兒,你自己出去沒問題吧?”
“這地方我呆得比你久,沒事兒。”蘇然拿起包往門口走,低頭給孟葉凡發消息說自己馬上就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