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到站後岑衡打車先把蘇然送了回去再開車去了學校,從下午一直忙到了晚上八點多才回家。
他開車進車庫,正巧遇上下來丟垃圾的蘇然。
小區的垃圾桶設置在地下車庫內,蘇然腦門上戴著一個卡通的玩偶發箍,嘴裏還叼著一根沒吃完的棒棒糖。
她朝車內的岑衡揮了揮手,“你怎麼才回來?吃飯了沒有?”
“沒吃。”岑衡熄火下車,問道,“你家有吃的嗎?”
蘇然沒想到他這麼能順杆兒爬,隻能點點頭,“有掛麵,下午去超市買了雞蛋和青菜,還有醬牛肉。”
岑衡跟著她進電梯,進去以後靠在牆上摘了眼鏡揉眼睛緩解疲勞。
再將眼鏡戴起來的時候發覺鏡片花了,他打開背包拿了個眼鏡盒出來。
黑色燙金的皮質眼鏡盒,裏麵躺著一張淡粉色的眼鏡布。
“你還隨身帶鏡盒?”蘇然有點兒吃驚,她從小到大似乎很少見男人擦眼鏡,就算是擦,也是用衣角隨便一抹。
“嗯。”
“你知道眼鏡布是用來包眼鏡的不是用來擦眼鏡的嗎?”
這是蘇然前幾天不知道在哪兒瞧見的冷知識,是真是假她也不清楚。
岑衡拿鏡布的手一頓,然後利落地將眼鏡布疊好塞進鏡盒裏,又從背包裏拿了個小小的類似於記事本一樣的東西出來。
他撕了兩頁半透明的紙,然後舉著眼鏡對著光開始清理。
“這,這是……”蘇然剛想給他遞紙巾過去,就被他這操作驚到了。
“顯微鏡擦鏡紙。”
……牛逼。
這位岑姓副教授擦眼鏡擦了一路,不放過任何一道劃紋和鏡片的任何一個角落,進了家門坐在飯桌上還在擦。
“可以了,你那鏡片都能撞死蒼蠅了。”在蘇然忍無可忍的吐槽下,岑衡才終於放下了擦鏡紙。
蘇然去廚房端了杯熱水給他,隨後打開冰箱檢查食材,“要青菜嗎?”
“要。”
“雞蛋呢?”
“要。”
“那你要煎蛋還是水波蛋?”
“煎蛋。”
蘇然點點頭,然後拿了兩顆小青菜和兩個雞蛋出來放在桌子上,遲疑著開口道:“我覺得要不……”
“我來吧。”沒等她說完,岑衡立刻將一塵不染的眼鏡架上鼻梁,主動起身。
蘇然咂了咂嘴,“嗯,我的意思也是你來,我二十多年來煎雞蛋沒成功過。”
每次不是糊了就是破成炒雞蛋,要不就是燙著手,總之她跟溏心煎雞蛋無緣。
岑衡接過了她手裏的雞蛋,將平底鍋燒熱放油,單手將蛋敲進去撒了一點黑胡椒到蛋黃上。
這時候湯鍋裏的水也沸騰了,他用拇指和食指握圈量出了單人的分量,丟進鍋裏,然後拿著掛麵罐子,問蘇然要不要吃。
“……你是不是還挺會做飯的?”蘇然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咽口水的聲音已經說明了一切。
又丟了一小把麵條進鍋,岑衡用漏勺將麵條攪散,然後指揮蘇然把洗淨的青菜放進去。
他用鍋鏟將雞蛋翻了個麵,然後轉小火煎著。
“拿小碗放半碗水給我。”
“自來水嗎?”
“嗯。”岑衡接過蘇然手裏的半碗水倒進鍋裏,彎腰拿了兩個麵碗開始配料。
蘇然被他這一頓操作看懵了,問道:“你幹嘛往鍋裏倒水?”
“三打餃子四打麵,煮麵到少量涼水燒開四回就能出鍋了。”岑衡解釋完回頭看她,問道,“你不點水,那平時怎麼煮麵?”
“燒水放麵,隔一會兒夾一根起來嚐嚐,生的就丟回去。”蘇然回憶著自己以前煮麵的步驟,老老實實回答道。
雖然煮完鍋裏漂浮著少量口水,但起碼能保證熟了。
岑衡聽完她這野生的煮麵方法,似乎明白了蘇然為什麼會成為岑溪店裏的重要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