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下午一點二十分,燕子準時出現在李達易的鍾表修理鋪門前。
進到地下室,燕子驀地愣住了。
地下室裏還是隻有一個人,但這個人卻不是王道林,而是[***]特科的具體負責人李克農。
燕子很激動。
她和李克農是戰友,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他們一同在最危急的關頭挽救了黨。
當時的[***]特科負責人顧順章叛變時,就是她和李克農的卓絕表現,使得黨中央免遭了覆滅的打擊。
四隻手都握在了一起。
燕子驚喜地道:“克農大哥,您怎麼來了?”
李克農笑道:“你都要[***]了,我還能坐得住嗎?”
燕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坐下後,敘談了幾句,李克農就嚴肅地道:“燕蘅,我想聽聽你對墨魚的評價。”
沉吟片刻,燕子道:“墨魚他年紀雖輕,但既有罕見的遠見卓識和洞察力,同時又有非凡的行動力。”
這個評價已經高到不能再高了,李克農道:“你具體說說。”
照說不該對李克農有任何隱瞞,但既然答應了韓立洪,那就不能違背承諾,斟酌著字句,燕子道:“克農大哥,墨魚認為曰本人早晚會發動全麵的侵略戰爭,所以他在清苑縣組建了他自己的力量。”
李克農問道:“你認為這股力量有多大?”
燕子道:“這股力量是曰本人所無法消滅的,它必將予曰寇以極其沉重的打擊。”頓了頓,又道:“克農大哥,墨魚跟我說過,國民政斧從上到下麻木不仁,蔣介石、張學良都不相信曰本會發動全麵侵華戰爭,所以戰端一開,他最大的作用是遲滯曰本人進攻的勢頭,為國民政斧備戰贏得一些時間。”
燕子以前說的,李克農一直都很平靜,但燕子這話說完,他驚訝了,眼中露出了明顯的驚訝的神色。
看到李克農眼中的驚訝之色,燕子心裏突然感到很驕傲。這種驕傲,就好像是她的男人得到了父母家人由衷的承認和稱讚。
知道燕子有些事不便說,李克農道:“燕蘅,我想見見墨魚。”
毫沒猶豫,燕子道:“行。”接著,又道:“您什麼時候想見他?”
李克農道:“越快越好。”
燕子道:“現在行嗎?他就在外麵。”
燕子站起身,道:“您坐會兒,我去叫他。”
從修理鋪出來,燕子順著大街往西走,五分鍾之後,韓立洪開車停在了她身邊。
上車之後,燕子道:“你知道李克農嗎?”
李克農是誰?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但身為軍統天津站的情報科少校科長,韓立洪有可能知道。
果然,韓立洪點了點頭,道:“他不是你們地下黨最大的大頭子嗎?”
燕子點了點頭,道:“他要見你。”
饒是心誌堅如精鋼,韓立洪也不由手一哆嗦,驚道:“李克農來了?”
燕子道:“就在裏麵,我剛才見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