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郛是蔣委員長的磕頭二哥。
黃郛這個磕頭二哥可是貨真價實的,並不是隨隨便便遞個蘭譜過去就算數的那種,跟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張學良那樣的“場麵兄弟”更不是一碼事。
遙想當年,上海灘,陳其美、黃郛跟蔣某人效仿桃園三結義,結成生死兄弟,陳黃為兄,蔣為弟。
蔣某人為此特意鑄劍兩柄,分贈二位兄長,上刻“安危他曰終須仗,甘苦來時要共嚐”。
那時的蔣委員長,年輕,意氣風發,豪氣幹雲,曾放言:如果大哥陳其美辦黨,二哥黃郛辦政,他辦軍,則天下定矣。
可惜,陳其美死的早,蔣某人沒有發達時就讓袁世凱派人給刺死了,失去了幫蔣三弟品嚐“甘苦”的機會。
二哥黃郛盡管身體非常不好,但沒死,那就得“替”蔣委員長這個小弟品嚐甘苦了。
實際上,黃郛已經替蔣委員長品嚐過一回“甘苦”了,而就這一回,差點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一九二八年,濟南慘案爆發,黃郛是外交部長,他奔走呼號,又是發電報向曰本提出嚴重抗議,又是要求國聯製裁,還嚐試找各國列強進行調解,外交上能用的手段他都用了。
本來,身為外交部長,黃郛進到職責了,但是慘案爆發,全國民怨沸騰,蔣委員長沒辦法,不得不找人把這個屎盆子頂下,但找誰呢?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的義兄最合適,於是就把黃郛的外交部長給免了。
免個外交部長不算事兒,但這個屎盆子實在是不好頂,黃郛招來一片罵聲,似乎他才是慘案真正的罪魁禍首,這實在是冤枉至極,卻又無處可以申訴。
替三弟品嚐了一次“甘苦”,黃郛就成了半個漢殲。
被免職之後,黃郛就攜夫人沈亦雲隱居莫幹山中,潛心學佛。此間,不少人,包括蔣三弟在內,多次邀請黃郛重新到政斧內擔任要職,都被婉言謝絕。
論軍事指揮,蔣委員長指揮一個師,那絕對合格,但要是指揮一個軍,估計老婆都得搭進去,但要是論玩人,蔣委員長認第二,誰要是敢任第一,那全國人民的大耳刮子得一塊打過去。
具體到玩這位磕頭二哥,那就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玩人,蔣委員長一向深謀遠慮,算無遺策,熱河之戰還沒開打,他便不停地給莫幹山中的黃二哥發電報。
在這些電報中,蔣三弟並沒有直接提出要黃二哥出山助他,而是將其和駐曰公使蔣作賓的往返電文抄錄給黃二哥看。
這些電文自然都是一等一的頂級機密,蔣三弟這麼做,除了不把義兄當外人以外,就是要讓黃二哥了解華北形勢的危急程度,同時將他的疑惑擺到二哥麵前:究竟該如何處理華北問題。
華北問題該如何處理,蔣委員長肚子裏早有定見,但就是要裝出一副懵懂未解的樣子,可憐巴巴地望著義兄黃二哥。
沒有意外,黃二哥最後還是咬鉤了,他給三弟複電,指出華北不同於東北,既然戰不得,那就要積極同曰本人接觸,直接交涉,爭取停戰以保全平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