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聯隊聯隊長鷹森孝心裏一直憋著口邪火,支那人真是太可惡了,不僅把道路全都給破壞了,而且,就他媽連喝口水都得檢測來檢測去的,煩都煩死了。
鷹森孝對大本營不滿意,對司令官鬆井石根同樣也不滿意,這些人怎麼都越活越膽小!
尤其是鬆井石根,一再嚴令不得分兵,一定要集中兵力,這簡直就是自己嚇自己,支那人不過就是一群豬,一群待宰的的肥豬而已,用得著這麼謹慎嗎?
不過,雖然鷹森孝心裏強烈地認為支那人是豬,但同時,他也怕,即便鬆井石根沒有命令,他同樣不敢輕易分兵。
一進入山東,鷹森孝就感到渾身不得勁,他渾身不對勁,最直接的原因是到現在還沒見到一個支那豬。
那哪兒都是空無一人。
少了還沒什麼,但看多了……現在,看到那些空無一人的村鎮,青天白曰的,鷹森孝不由自主地就覺得脖子後直冒涼風,似乎周圍有一種森森鬼氣。
正是這種矛盾的心裏和感覺,讓鷹森孝的怒火一天比一天更盛。
前麵就是金鄉縣城,他不信還沒人,到了之後,要是支那豬敢不服從皇軍的命令,全都死啦死啦地。
部隊又停住了。
“八嘎!”鷹森孝不由咒罵了一聲,不用問,前麵的路一定又被截斷了一大段。
徐州通往濟南的主要大路被破壞的極其厲害,幾乎就是全都毀了,但像這些遠離大城市的地區,道路破壞的還不算嚴重,隻是在有些路兩側很難通行的地段,被破壞的很厲害。
這裏就是。
騎在馬背上,鷹森孝舉起望遠鏡向前方看去。
看上去,路被截斷了有三四裏,這裏地勢低窪,淤積了很多雨水,泥濘的很,人過去還勉強,拉給養輜重的大車想過去就太難了。
“八嘎!”鷹森孝又咒罵了一句,看來天黑之前能到金鄉縣城就算燒高香了。
沒辦法,隻能等著工兵把路修通,因為想從別的地方繞過去,經驗證明,還不如老老實實地修路來的順當。
“八嘎!”等了一會兒,鷹森孝愈發地懊惱。
沒辦法,老老實實地等著吧。
本來,部隊連綿有七八裏地,但現在,不知不覺,部隊越來越密集。
這都習慣了,鷹森孝也沒在意,他下了馬,坐在地上休息。
道路兩旁幾百米之內,全是豆子地,不是青紗帳,這就使得所有人的警惕姓大減,所以很多人都學著鷹森孝,鬆散了下來。
――――看著道路聚集的曰軍,劉帥道:“對表。”
劉帥身後,參謀處長李達拿起電話,命令道:“對表。”稍停片刻,看著手中的懷表,跟著道:“現在是十四點二十七分。”
這時,劉帥又道:“五分鍾後發動攻擊。”
李達對著話筒道:“五分鍾後,三十二分發動攻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五分鍾,李達見劉帥不動如山,他拿起電話,命令道:“攻擊!”
隨著攻擊令下達,在一陣密集的步槍聲中,在道路兩旁的豆子地裏警戒的數百個鬼子幾乎同時栽倒。
與此同時,距離道路兩旁三百米左右的豆子地裏,一片片豆子紛紛被掀翻。
豆子被掀翻的地方變成了陣地,七百挺輕機槍和兩百挺重機槍噴射著索命的毒火,收割著這些人形畜生的賤命。
六十八聯隊有十輛坦克,這些坦克的炮口剛剛抬起,就被火箭筒擊毀。
一切都經過精確的計算,火力沒有絲毫死角,更沒有遺漏。
二十分鍾,暴風驟雨般的機槍聲陡然停止,衝鋒開始了。
三十分鍾,戰鬥結束。
隨即,一刻不停,開始打掃戰場。
戰場打掃的那叫一個仔細,彈殼是必須都收集起來的,就是彈頭,能收集起來也盡量收集。
至於被摧毀的坦克,那更是絕對要帶走的,總之,打掃戰場的標準就是哪怕一跟鐵釘,也不許落下。
這次伏擊,沒有抓到一個俘虜,因為一切都太完美了,即便有些沒死的,也都受了重傷。
受了重傷的鬼子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所以,都死了。
所有的鬼子屍體,除了一塊尿布,全部被扒了下來,然後被推入道路兩旁的溝渠內,埋了起來。
――――黃昏時分,第三師團進駐菏澤。
旁人還在忙碌,師團長藤田進站在地圖前,仔細看著他的責任田。
魯西,今後就是他的防區。
這時,參謀長田尻利雄急匆匆走到藤田進身旁,略帶著一絲緊張地道:“將軍閣下,片山君來電,六十八聯隊失去聯絡。”
“片山君”是第五旅團旅團長片山理一郎少將。
藤田進臉色陰沉似水。
這裏又不是山區,一個聯隊至少有四部電台,不可能全壞,所以失聯幾乎就等同於是被消滅的意思。
但這怎麼可能?
藤田進道:“請求航空隊支援。”
――――鬆井石根的腦袋嗡嗡直響。
一東一西,兩個聯隊同時失聯,這意味著什麼,不問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