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査惱? 如火如荼大暴動(1 / 3)

警戒線有兩道,賤民進入第一道警戒線,暴揍,然後送礦山,幹到死為止;進入第二道警戒線,當場格殺。

農大海進了第二道警戒線。

蹬農大海這一腳的力道不輕不重,沒讓農大海就地爬下,又讓他收不住腳,直奔華麗的馬車衝過去。

與此同時,一顆土製手榴彈從人群中飛了出來,落到街心,轟的一聲,爆炸了。

這麼多貴人出行,警戒自是森嚴,所以,農大海剛一露頭就被爆頭,撲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街上登時就炸窩了,人們四散奔逃,不過,也有沒逃的。

這會兒,貴人們沒事兒,負責警衛的心也就踏實了,於是,從當場格殺變成了抓人查辦,揪出幕後凶手。

農大海雖然是賤民,但同時又是豪強,農家在河內北麵的北寧很有些勢力。農大海到河內來散心,身後還跟著倆家丁兼保鏢。

這倆家丁見少爺腦袋開花了,就全都傻了,隻是有一位被人群裹挾著,遠離了凶案現場。

――――凡是豪強都會做些不法的買賣,不做不法的買賣你就不是豪強,也根本成不了豪強。

農家是豪強,農家做不法的買賣。

不法的買賣有很多,販毒和販賣人口是最暴利的兩種買賣。這兩種,農家都做,而且規模都還不小。

農家提供貨物,鴉片和年輕的女人。

這類生意有兩條線,一條是雲南,一條是廣西,農家隻做雲南這條線。

今天是客人上門的曰子。

越南這方麵的豪強勢力不行,所以,送貨取貨都是雲南那方麵負責,他們隻負責把己方的貨物準備好就成。

這年月,兵荒馬亂的,跑單幫風險大,利潤也不高,所以,雲南方麵的各路人馬合夥跑這條線。

這種買賣,交易不用錢,貨換貨,這對雙方都有利。

照例,客人上門,農家擺宴招待客人。

農家隻是一站,和農家的交易量隻占總交易量的十分之一,但就是這十分之一,也是最大頭的,所以,農家是總據點,雲南方麵運來的貨物都存在農家。

農家的家主農世強陪著雲南來的馬幫大把頭段恒海喝酒喝的正在興頭上。

農世強喜歡喝酒,喜歡喝烈酒,但越南自己釀的酒很淡,農世強喝的烈酒都是從中國運來的。

這次,段恒海夠意思,拿出五瓶茅台在酒桌上開懷暢飲。

茅台酒很貴,即便以農世強的身家,茅台也不是他想喝就能喝的,所以,這回逮著了,那就必定要喝個痛快。

桌上美酒佳肴,階下美人曼舞,大家夥正嗨的當兒,一人跟頭把式地撞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

農世強嚇了一跳,及至看清呼天搶地的人是跟著兒子去河內的阿武,原本已經很是蒙登的醉眼立刻清醒。

騰地一聲,農世強站起身來,兩步走到阿武麵前,一把揪住阿武的脖領子把阿武拽了起來,厲聲問道:“少爺呢?!”

“少爺,死了!”阿武咧嘴哭道。

農世強身子一載歪,差的跌倒,等站穩了身子,眼角瞪裂,問道:“少爺怎麼死的?”

“是讓法國人給打死的……”

農世強女人無數,但就農大海這一個兒子,愛如珍寶,如果是被其他人打死,那自是不死不休,但法國人……農世強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家子,而是一個大家族,裏裏外外好幾百口子呢,即便他舍得,別人也不會容他這麼做。

院子裏很靜。

這時,大把頭段恒海走過來,盯著阿武問了幾句,然後站起身來,對手下人厲聲吩咐道:“快,立刻把貨物運走!”

不用段恒海說,段恒海問阿武的話他都聽見了,農世強意識到了危險,其他人也意識到了危險。

在座的,不僅是農家的人和馬幫的,還有本地其他的豪強。這會兒,都反應過來,其他的豪強馬上就要開溜。

突然,農世強咕咚一聲,跪在了段恒海麵前。

段恒海一驚,後退兩步,這才問道:“農老弟,你這是幹什麼?”

農世強道:“段大哥,農家遭逢大禍,世強懇請大哥救命!”

這時,農家的不少人也明白了農世強的意思,他們也紛紛跪在了段恒海麵前。

別的事兒還好說,可以花錢運動,但涉嫌謀殺總督夫人和法國總統的女兒,這個罪名農家是無論如何也擔不起的。

不逃,農家人全都得死,但要逃,往哪兒逃?毫無疑問,隻有去中國。

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農家這麼多人,不是想逃就能逃的,法國人必定馬上就得來。

現在,唯一能救他們命的,隻有段恒海。

從雲南到這兒,山高林密,極不太平,段恒海率領的馬幫武力極其強橫,隻有段恒海答應救他們,農家才有一線生機。

“段大哥……”農世強開始許好處。

神色變幻,好半晌,段恒海一拍大腿,慨然道:“老弟,起來,拚著不做這個買賣,哥哥我幹了!”

農家人大喜,這真是絕處逢生。

大家重新歸座,包括那些想溜的豪強,他們一個也沒溜掉,因為出事兒的瞬間,整個院子就已經被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