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和菲亞思向家裏走去,科迪爾也跟在後麵,但剛走了兩步,弗朗索瓦停下腳步,淡淡地道:“你不要跟來。”
科迪爾的脾氣原本暴躁之極,不點火都著,就更別說點火了,但不知為何,科迪爾總覺得菲亞思的這個哥哥不知哪兒長了塊瘮人毛,讓他心驚膽戰的。
“啊……啊,我不去。”弗朗索瓦一開口,就跟本能似的,科迪爾立刻點頭哈腰一塊來。
菲亞思神采飛揚。
菲亞思喜歡科迪爾,科迪爾外貌凶惡,卻是真心喜歡她,人又專一,從不沾花惹草,但科迪爾這個火爆脾氣有時候真不是那麼好受的。
現在好了,科迪爾在二哥麵前,竟然像老鼠見了貓,服服帖帖的。
菲亞思挽住哥哥的手臂,道:“弗朗索瓦,科迪爾是我男朋友,他應該來的。”
看樣子妹妹和科迪爾感情很好,弗朗索瓦看了科迪爾兩眼,道:“來吧。”
科迪爾笑了,看起來一點也不凶餓了。
路上,每遇到一個人,菲亞思就得意非凡地大聲道:“是我二哥,弗朗索瓦!”
踏上故鄉的土地,第一次,弗朗索瓦的心情好了起來,有個可以溺愛的妹妹,他感到幸福。
他們家在鎮子西頭,靠邊。
“菲亞思,家裏人都好嗎?”沒什麼人了,弗朗索瓦問道。
菲亞思高興地道:“好,都好,你隔三差五就彙錢回來,家裏不愁吃不愁穿,爸媽就是惦記你。”
一路上,菲亞思開始絮叨,大哥的孩子打架了,姐夫打姐姐了……對了,弗朗索瓦離家的這六年,爸媽又給弗朗索瓦添了三個弟妹。
到了家,一家人又哭又笑,弗朗索瓦感到很幸福,很溫暖。
家裏人或者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都顧家,非常維護家族的,為了家人,不管男女,都是敢於拚命的。
三天後,弗朗索瓦把家裏的事兒都摸清楚了,然後,他開始整肅家裏的事兒。
這裏的男人大都有打女人的毛病,在中國生活的這些年,讓弗朗索瓦根本容忍不了這種事兒,除了老爹,他挨個教訓,確立新的家風。
要想確立家風,拳頭是第一位的,錢是第二位的。弗朗索瓦把大哥、兩個姐夫和科迪爾都給送進了醫院,然後又給每人砸了五百美元。
五百美元,對他們那是天文數字,不吃不喝也得掙個十年八年的。
胡蘿卜加大棒,永遠是無往不利的組合,樹立個家風,那自然是綽綽有餘。
弗朗索瓦家發財了,成了鎮子上首屈一指的大財主,弗朗索瓦給家裏人買了兩千畝土地。
弗朗索瓦在家裏呆了半個月,在這半個月裏,他不僅把家人的一切都安頓好了,更把梅爾鎮梳理了一遍,確立了老弗朗索瓦在梅爾鎮不可動搖的地位。
弗朗索瓦帶回來一萬美元,半個月後,他把剩下的錢都留給了母親,然後,隻帶著兩百美元上路了。
弗朗索瓦要去美國,去紐約,他去美國,當然是偷渡。
越過邊界線之後,有些不順,遇到了一小隊抓捕偷渡的美國海岸警衛隊,弗朗索瓦沒有客氣,把七個美國大兵都毫不留情地殘忍地殺了。
對美國人,當然,特指美國白人,弗朗索瓦沒有絲毫好感,祖輩作惡本不該怪罪到後人頭上,但後人不僅不承認祖輩作惡,更把自己打扮成聖人,而且繼續作惡,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惹著了他就殺。
殺完人之後,弗朗索瓦一路不是坐公共汽車,就是搭順風車,向美國最繁華的城市紐約趕去。
到了紐約,弗朗索瓦什麼也沒做,他整天就在大街上遊蕩,他要徹底了解這座城市。
夜了,弗朗索瓦躺在廉價旅館的板床上,閉著眼睛思索著。
這會兒,弗朗索瓦已經完成了身份的轉換,他已經適應了新身份,他不再是剃刀小組的一員,他現在就是弗朗索瓦,不聽命於任何人。
如果組織上要求他成為組織中的一員,他不僅不會不滿,而且還會非常願意,但組織沒有,組織給了他自由。
今後,他和組織的關係是合作者,隻要不危及到組織,他可以想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兒。
現在,不論是對組織,還是對他自己,他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把自己的勢力建立起來,而要建立自己的勢力,就必須賺到錢。
賺錢,最快的法子就是走組織交給他的線—販毒。如果走這條線,他立刻就會成為大毒梟。
但是,弗朗索瓦不想走捷徑,他這麼做,既是因為驕傲,也有著其他更長遠的考慮。
在中國的這六年,弗朗索瓦產生了一種濃烈的家國情懷,他想為他的國家,為他的同胞做點什麼,他渴望他的同胞能像中國人那樣生活。
在弗朗索瓦心中,中國,具體地就是燕京那一帶,是他夢想的終點。
這個,弗朗索瓦以前沒有感覺到,但在梅爾鎮,這種家國情懷突然一下子就爆發了。
而且,越來越強烈。
在剃刀小組受訓時,弗朗索瓦學的不僅僅是殺人的技術,還有其他很多,比如,經商。
弗朗索瓦學到的商業知識和科班的完全不同,他沒有學到任何的商業理論,教他們商業的教官不講任何理論,隻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