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將聽的雲裏霧裏,半晌撓了撓頭道:“我張文斌是粗人一個,蘇將軍,您就直說了吧。”
蘇暄抿了抿唇,又道:“張副將可聽說過陌閣?”
張副將一愣,繼而點頭:“聽說陌閣是位女子創立的,但從不知是誰,而且聽說陌閣勢力廣布天下,誰也不知陌閣到底有多厲害。蘇將軍提及陌閣,莫非……”
“不錯,在下正是陌閣分堂,白虎堂堂主。”
張文斌眼眸瞪大,半晌結巴的道:“不…不是吧……”
蘇暄又道:“陌閣創立者是當今太後,我口中的公子,便是陌上王。”
張文斌張著嘴瞪大眼,半晌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道:“那蘇將軍…哦不對…蘇堂主今日的目的是……”
“張副將那麼聰明,不會不懂,不需要在下明說了。”蘇暄又倒了一杯茶水說道。
“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麼樣。”張文斌問道:“殺人滅口嗎?”
蘇暄搖搖頭笑道:“不會。”
“你不怕我告發你嗎?”張文斌又問。
“兄弟一場,你當然不會。”蘇暄搖頭。
“是啊,的確不會。”張文斌也笑。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雖口中不說,一個眼神間便會了對方的意。
帳營門簾仿佛將世界隔成了兩半。
因宵國皇帝聽到開戰了,沒有過多情緒表現,反倒是太上皇聽到消息,頓時一喜,他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蘇將軍,心裏期待著,也不知道這一戰究竟是怎樣的精彩。
消息傳回鳳翔,聽說打不起來,便也都放下心來,鳳翔國內部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因宵國卻是亂了。
皇城百姓紛紛圍在皇宮門口罵聲不斷,錦衣衛將皇宮門口堵死,將爛菜葉,臭雞蛋扔到錦衣衛身上,錦衣衛個個麵如死灰,黑著臉,卻不能還手,將自己當成人形木偶,直直的立在皇宮門口。
皇帝依然麵容淡定的坐在龍椅上,太監總管急得走來走去,底下跪著一片大臣,皆是大氣不敢出。
“皇上,如今這……這形式,可怎麼是好啊!”太監總管急得跺腳。
燁帝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有本事給朕出個主意,沒本事就給朕閉嘴!”
太監總管雖是閉了嘴,但仍是來回踱步。
“你們不走麼?都滾!”燁帝忍著胸口的鈍痛,不耐煩的趕人。
“這……”
眾人左右看著,皆是麵露怯色,之前的燁王與如今的燁帝雖然長相分毫未變,氣質也仍舊是溫潤雅致,甚至龍袍都是要求素雅的白色,但……同時也有種冰雪冷寂卻又說不出的黑暗氣質,讓人望而生畏。
終於,一個官員壯著膽子道:“皇上…外麵圍著百姓,我們出不去啊……”
“誰攔路,殺了。”
輕飄飄的聲音吐口而出,眾人一驚,連忙抬頭去看,隻見他們的皇帝麵色有些不正常的瑩白,放在龍椅上的手指微屈,仿佛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方才開口的官員,也就是左丞相猶豫半晌開口:“皇上…這……”
“閉嘴,有本事你讓太上皇撤兵,你以為朕想打?”燁帝咬著牙,左丞相以為他要發怒,便聽燁帝又道:“你們先出去,稍後我會去太上皇那裏勸退。”
左丞相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燁帝,繼而隨著眾人聲音道:“臣等告退。”
眾人三三兩兩退了下去,燁帝看向禦前太監:“你也下去。”
“奴才告退。”宦官浮塵一禮退了下去。
擁擠的大殿變的空曠,燁帝沒骨頭一般靠在龍椅上,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半晌,忽然手指緊扣著扶手,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麵容蒼白如紙,唇瓣也隻有一絲血色。
一波疼痛過去,緊接著又是一波,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捏著,他微張著唇吸氣,胸口隨著呼吸起伏,似乎連呼吸都會痛。
壓製著喉中腥甜,他緊咬著唇,半晌疼痛感過去,他舒了口氣,癱坐在龍椅上,琥珀色深邃眼眸也緊緊閉上。
身體的乏力感逐漸消失,燁帝才站起身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