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樂前些日子給林老爺子去了信說明顧長綿的情況, 林老爺子當天就回了信允了這事兒, 所以顧長樂直接帶著顧長綿去了課堂。
兩人年紀差了一兩歲, 且顧長綿不同於顧長樂七歲就入了林氏學院,課程大多都跟不上,顧長樂本欲讓她去另一個課堂,可想了想以顧長綿的性子和身份, 若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是受了欺負她也不會吭聲,索性便讓她跟自己一起了,就算有什麼不懂的,她多費心教便是。
然而就算跟在顧長樂身邊,顧長綿依舊沒有得到過什麼好臉色。
能進的了林氏學院的都是達官貴人府裏的嫡子嫡女,他們素來眼高於頂, 看不上考進來的庶出子弟和寒門學子,更別說顧長綿根本就沒有考, 而是靠著顧長樂進來的,她們也就越發的見不得她。
“顧大姑娘, 怎麼什麼人都往這裏帶啊,這可是林氏學院,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進的來的。”
說話的是兵部侍郎家的嫡長女劉毓,身為家裏的嫡長女, 又是唯一一個嫡女,她自小就順風順水,養成了極為任性跋扈的性子。
凡是她看不順眼的總是要懟上幾句, 更別說顧長綿還是她最為不屑的庶女。
顧長綿自然感覺到了這些人對她的惡意,她坐在顧長樂的旁邊,低著頭,一聲不吭。
顧長樂淡淡瞧了眼劉毓,馬上就要開課了,她不想與她計較。
然而顧長樂想息事寧人,總有人不會讓她如願。
“就是,來這裏的都是府裏的嫡出,個個身嬌肉貴,與這等下賤東西一起聽學,簡直有辱身份。”
這位是禮部尚書家的嫡長女秦雪月,向來高高在上,被人捧慣了,也從不會將庶女放在眼裏。
顧長樂皺了皺眉,看向秦雪月。
“據我所知,秦府也是有庶出子女的,照秦大姑娘的意思,秦尚書的血脈是下賤東西?”
秦雪月一愣,反應過來便咬牙切齒的看著顧長綿。
“我說的是她,關我秦府什麼事!”
顧長樂板起了臉,語氣有些不善的道。
“秦大姑娘這是說我爹爹的血脈是下賤東西?還是說,秦大姑娘是覺得你秦尚書府的庶出姑娘要比我國公府的庶出姑娘來的尊貴些?”
這話讓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秦雪月,在場的哪個都不笨,自然都能聽這言下之意,就算是庶出,那也得看是哪裏出來的,國公爺官至一品,又得陛下青睞,顧大姑娘及笄後便要入主中宮,國公爺便是國丈。
就算秦府乃二品尚書府,在華陽已是翹楚,卻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如日中天的國公府。
說國公爺的血脈是下賤東西,那可是連顧家幾個嫡女嫡子一起罵了,顧長樂與陛下有婚約,這就連帶著陛下也被罵進去了。
秦雪月背上出了一層薄汗,顧大什麼時候這麼能說了。
“我說的是顧長綿,何時扯上了國公爺,顧大姑娘可不要胡亂瞎扯。”
顧長樂涼涼看了她一眼。
“難道秦大姑娘覺得五妹妹不是我父親的血脈。”
秦雪月一驚,臉上難掩倉皇之色,這頂帽子一下來,她的名聲可就全完了,一個姑娘家,妄議後宅之事,還是國公府的,今後,哪個勳貴之家還敢娶她!
秦雪月恨恨的盯著顧長樂,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可是她不敢,在這華陽隻有顧長樂,她不敢與她正麵衝突。
“顧大姑娘誤會了,雪月沒有這個意思。”
秦雪月並不愚笨,今日若不息事寧人,將這事兒蓋下去,任由顧長樂回去在顧國公爺麵前說幾句,那她可就全完了。
她是看不慣顧長綿,但顧長樂她不想惹。
劉毓一向以秦雪月馬首是瞻,見秦雪月吃了啞巴虧認慫,心下更不好受了。
“顧大姑娘,為了一個庶女與秦府為敵,值得嗎?”
秦雪月轉頭看向劉毓,瞪了她一眼,當真是個沒腦子的,自己蠢笨還得拖上她!
顧長樂衝著秦雪月甜甜的笑了笑,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秦大姑娘,可是代表了秦尚書要與我為敵?”
秦雪月再次瞪了劉毓一眼,才道。
“顧大姑娘,雪月不能代表秦府,自然也不會因為一個庶女與要顧大姑娘為敵。”
劉毓被秦雪月瞪了兩次,便低了頭不敢再說話。
顧長樂眼看夫子就要進門,悠悠的道。
“五妹妹雖是庶女,但也是國公府的庶女,是父親的親生血脈,我既帶了她來這裏,便不是讓她來處處受欺負,各位好自為之。”
此時一眾人心裏有了計較,看來顧大姑娘這是要特意給顧長綿做麵子,就算是庶女,可隻要是從林氏學院結業出去的,將來說親事也會被人高看一眼,稍微有點出息都不會再是與人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