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帝將人摟在懷裏, 才算真正安了心, 這一路來, 他的心在不停顫抖，腳步都是輕飄飄的，若她有個萬一，他不知道還要如何活下去, 直到看見她安好，他才覺得腳踩在了實地上。
隻是她脖子上的那一處鮮紅讓他紅了眼。
“誰傷的？”
顧長樂低著頭沒吭聲，反手摟住華陽帝精壯的腰，如果告訴他是自己傷的，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華陽帝臉色陰沉的從懷裏取出帕子，纏繞在顧長樂的脖子上，給她包紮好傷口, 才將人護在身後，提著劍對上華殷。
華殷在看到華陽帝的那一刻, 便已經絕望了，他不認為他能從華陽帝的手中逃走, 華陽帝一人蕩平敵軍軍營的情形，他如今還記憶猶新。
更何況，自己的武功，全部是他教的。
他唯一的籌碼便是華陽帝最大的軟肋, 顧長樂，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
“你如何回了華陽！”
華陽帝眼裏有冰冷, 有失望，他待他不薄，護了他這麼多年，換來的是他對母後下毒，對他心愛之人的步步殘害。
“給母後下毒，是你做的！”
顧長樂一驚。
“母後中毒了！”
華殷聞言卻突然笑了，笑的肆意，笑的薄涼。
“這一次，你還是輸給我了，哈哈哈。”
“為了這個女人，你竟連你母後也不管不顧了。”
“人人敬仰的帝王，也不過是個不孝之人！”
顧長樂擔憂的看向華陽帝，她怎麼也沒想到，華殷會將手伸到母後宮裏去，如果母後出了事，他卻為了救她棄母後不顧，將來必定要被世人詬病。
他受萬人敬仰，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如何能背上不孝之名。
顧長樂逐漸濕潤的眸子撞上華陽帝安撫的眼神，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的眼裏雖有悲傷，但卻並沒有痛苦，如若母後出了事，他絕不會是這個神情！顧長樂的心慢慢安穩了下來。
華陽帝並沒有把華殷的話放在心上，隻提著劍生冷道。
“朕待你不薄，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何！”
華殷眼裏顯現出一抹瘋狂，他嘲諷的大笑幾聲，盯著華陽帝，恨意滔天。
“待我不薄，嗬！你真好意思說！”
“父皇眼裏從來都隻有你一個，你是嫡出，又是長子，受盡寵愛，又哪裏能明白我和母妃在冷宮的處境！”
“受宮人欺壓，連個奴才都能壓在我頭上，可明明我也是父皇的兒子，是尊貴的皇子，憑什麼你被所有人捧著，我卻要受如此待遇！”
“而每每我狼狽不堪時，你卻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麵前，高高在上，一副憐憫的姿態，你是來炫耀你有多受寵嗎！”
“我恨你，恨到了骨子裏，無時無刻不在想將你從那至高的位子上摔下來！讓你也嚐嚐，我當年受的苦，受的委屈。”
華陽帝眼裏的淡漠越來越深，原來他的回護在他眼裏竟是刻意的炫耀，這世上，或許總有一些人，永遠不懂得知足。
“嗬嗬！這一次，我倒是不虧了，我下的毒，一滴便能融入五髒六腑，回天無力，也好讓世人看看，他們敬仰的帝王是何等的不孝，為了一個女人，置中毒的母親於不顧！”
“哈哈哈哈。”
華陽帝閉上眼，最後一絲心軟消失殆盡，他轉身將顧長樂摟入懷裏，抬腳離去。
“若有反抗，殺無赦！”
身後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還有華殷歇斯底裏的叫聲。
“華承！你這個不孝之人，你今日的所作所為，皆會被載入史冊，遺臭萬年！”
華陽帝停住腳步，看向在暗衛手上拚命抵抗的人，過了許久，才道。
“母後無礙。”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華殷不可置信的看向華陽帝，神色已處於瘋癲。
“不可能！那毒入喉即化，這世間沒有解藥可解，你騙人，你自欺欺人！”
華陽帝最後的一絲耐心消失，他已經瘋魔，如若再放他一條生路，便會給他身邊的人帶來傷害。
華陽帝提劍走向華殷，眸子裏再無一絲暖意。
“陳公公替母後試毒，已經去了。”
華殷了解華陽帝，他從不屑說謊，他說太後沒事，那便真的是沒事了。
華殷頹廢的倒在地上，放棄了掙紮，他還是沒有贏過他，一次都沒有！
他不甘心，不甘心！
華殷猛然抬頭看向華陽帝身後的顧長樂，都是這個女人，如若她乖乖的換花轎，順著自己的計劃而行，他絕不會落入今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