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抿了抿嘴，想要反駁。
錢不想要了嗎？陸墨沉輕蔑地笑著，說出的話重重打擊到溫然的心上。
溫然沉默半晌，想到父親的死因調查正在關鍵時期，她隻得沉聲應下，好。
她渾身顫抖著，心冰冷冷，轉身的一瞬間依稀聽到陸墨沉輕蔑的笑容，還有沐宜疑惑的問題。
墨沉，她簽了賣身契？
……
廚房中，溫然明明是第一次進來，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來過無數次一般。
食用鹽少了些，溫然習慣性地轉身蹲下，在第三個櫃子中抽出了一袋鹽。
緊接著，她愣住了。
回憶像是被打開的匣子，傾斜而出。
墨沉，我覺得這個廚房櫃好看，以後我們家廚房裏就安裝這種款式的。
好。
第一個櫃子放碗筷，第二個櫃子放麵食，第三個櫃子放調味劑，第四個……完美！
好。
你幹嘛就知道說好啊，難道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嗎？
有，少年歪了歪頭，眼中盛滿了認真，我的想法就是聽然然的，然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秘書小姐，回憶被打斷，沐宜的聲音從客廳中傳來，一個小時了，飯菜還沒弄好嗎？
溫然回了回神，心亂糟糟地。
她將飯菜從廚房端到客廳，這一路每走一步，每看一處都是煎熬。
拐角處的那副畫，是她畫的第一幅油畫；樓梯上的金紋，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圖案；客廳沙發上放著的娃娃，是她親手做的送給陸墨沉的……
誒，這個娃娃挺好看！沐宜順著溫然的視線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歪七扭八的手工娃娃，她嫌棄地撇了撇嘴，卻裝作饒有興趣道，墨沉，這是哪裏買的？好可愛！
陸墨沉看著她手中的娃娃，瞳孔忍不住緊縮，卻輕描淡寫道：收拾出來的垃圾，可能管家忘記扔了。
這麼可愛的娃娃，你怎麼能說是垃圾呢？沐宜察覺出溫然一瞬間的僵硬，輕笑一聲撒嬌道，給我了好不好？
陸墨沉麵色一凜，漫不經心道：一個破娃娃而已，沒什麼好的，你若喜歡，我給你買十個八個。
真的？沐宜眼睛一亮，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收獲，當下將娃娃隨手一扔，跑到陸墨沉身邊，拉鉤！
破舊的娃娃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準確地飛向窗外，溫然強忍著追上去的衝動，將托盤中的飯菜在桌子上布好。
陸總，沐小姐，飯菜布置好了。
沐宜粗略一看，緊接著尖聲喊道：沒有花茶，讓我怎麼吃飯啊？
溫然抿了抿嘴，沐小姐，是我的疏忽，我這就給您泡花茶。
沐宜將垂落在臉頰兩側的發絲挽到耳後，佯裝寬容大度道：罷了，想必你這個鄉下人也沒有喝養顏花茶的習慣，這一次就原諒你了。
她揮揮手，頤指氣使道：行了，讓劉嬸給我泡茶，你負責端上來就好。
過了一會兒，溫然將花茶送到桌子上，沐宜隨手接過。誰知她的手一僵，接著像是被燙到一般，茶杯脫手而出，裏麵剛剛泡好的花茶算數灑在溫然的臉上、身上。
你怎麼回事？沐宜尖叫，想燙死我啊？
沐小姐，明明就是……溫然剛要反駁，卻緊接著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對不起，沐小姐，是我沒給劉嬸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