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衍哥,老板病倒了,這會兒人在醫院,你趕緊過來。”那頭是白盛倫車行的一個小弟用白盛倫的手機打來的。
白景衍心尖一顫,問清楚醫院地址後,立即過去。
早年,白父過世,白景衍又國外留學。照顧母親的重擔全落在白盛倫一個人身上。那個時候的他是一名出租車司機,為了方便照顧母親,他盡攬夜裏的活,白天留在家裏看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還不太好的李曲華。也因此,白盛倫這身體也垮了,用醫生的話來說,就是過早透支了健康。
此刻,聽見醫生說哥哥患了腎衰竭,需要換腎。白景衍如遭雷殛。
“目前醫院腎源緊張,況且也存在能否匹配的問題。鑒於這種情況,我們都建議從直係親屬裏找尋腎移植對象。”
醫生的話久久在耳畔回蕩。
白景衍回到病房,心情沉重。
忙裏偷閑的高青正站在床頭,和白盛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看見白景衍進來,兩人都斂了聲。
許是已經猜出了自己的病情,正躺在床上休息的白盛倫看見弟弟,也不說話。
“哥,醫生說沒事,隻要好好休息,過些天就能好。” 強打起精神,白景衍臉上故意露出輕鬆的表情。
高青臉色滯了滯,抄在大白褂兜內的雙手,指甲掐著掌心。
自己的病情白盛倫很清楚,他也不揭穿弟弟善良的謊言,他虛弱地笑笑,“我病了這事,千萬別告訴媽。?她身子本就不好,我怕我還沒起來,她又倒下。”
“行,我就說你臨時出差。”白景衍也還沒想好該怎麼和皇太後說起哥哥這病,也還沒考慮好母親聽到自己的決定後會是什麼反應。
“青,我和景衍談會兒~”白盛倫有意打發走高青。
高青強顏歡笑,“行,那我先去查房了,有事和我說一聲。”
她和兄弟二人告別,轉身那刻,笑容凝結。
“來,扶我坐起來……”白盛倫伸出手,示意弟弟。
白景衍過去,小心扶起哥哥。將枕頭打豎立在他後背。
即使是坐起來這麼簡單的動作,白盛倫依舊是氣喘籲籲。
他靠著枕頭緩了好半天,才看坐在床側的弟弟,“我這病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麼情況。”
“哥,沒事~”白景衍毫無意義的安撫著。
白盛倫虛脫一笑,“早在幾天前,我就覺得不對勁,但我不敢來醫院就診。這樣子的大哥,很沒用吧?”
“怎麼會呢?哥,在我心中,你一直就像座大山,是我無論怎樣努力都達不到的高度。”
自己走後,是哥一個人把這個家撐起來,比起來,沒用的那個是自己才對。
是的,自己為這個家,從來沒有真正的付出過。
母親需要的時候,他人在國外。
父親病重的時候,又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害他帶著深深的屈辱離開人世。
就算現在有錢,能給家人提供最好的物質生活。但那些冷冰冰的東西,怎麼可以和哥哥當年的熱血付出想比?
聽高青說過,在他離開之後,白家最窘迫的一段日子,哥哥還去賣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