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趄趔著往前撲,撞到白景衍身上。
白景衍眼疾手快,來不及梳理眼前發生了什麼事,隻將喬葉扶穩,避免她摔到地上。
喬葉目光對上他,便就慌亂的遊移閃躲,撇開了臉。
她身上是淺色的手術服,赤腳。
濃墨般的眉,微微擰起。
“怎麼回事?”白景衍狹眸驟厲。
這女人不是說離開一段時間,可怎麼會穿成這樣?
喬葉哪裏敢回答?
她呼吸淩亂,無措地站著,眼神都不知該往哪兒擱。
緩緩,聲音從後麵響起——
“怎麼回事?”秋良崢音色微揚,含了淡淡嘲諷,“白景衍,你還真夠本事,竟然讓一個女人把腎給你哥。怎麼,還真當喬葉是你們家的活體器官庫?”
“別說了!”喬葉脹紅了臉,強調,?“是我自己願意,這一切與景衍無關!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秋良崢“嘁”了聲,語氣裏是慣有的譏誚,“口口聲聲說愛你愛到死的男人居然連你這些日子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夏喬葉,你不覺得你挺悲哀麼?”
喬葉氣得身體直顫抖,她的小手,死死握成拳頭,看秋良崢雙瞳染火。
病房內的人全都愣住。
原來杏仁醫院的“腎源”是喬葉的!是因為秋良崢的阻止吧,所以手術中止。
所以此刻,白景衍心裏想些什麼?
是感激秋良崢及時趕到救下喬葉?還是氣憤秋良崢多管閑事而將白盛倫推向死亡邊緣?
大家都看向白景衍,想的是,此刻他的心情,一定痛苦複雜!
白景衍唇線抿得很緊,斜飛入鬢的眼角拖曳著令人膽顫心驚的戾氣。
他看著喬葉的眼,黑暗猶如洶湧起伏的潮水,仿佛一個浪頭,就要將喬葉吞噬進去。
“我說過,我們家的事,不許你插手!”他幾乎是咬著牙齒在說,聲音低沉暗啞,令人心生寒顫。
“你為了你的家人,做什麼都可以,為什麼我就不行?對我來說,你也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就像你願意為你的家人付出一樣!”喬葉知道自己這麼做會惹他不快,所以才不告訴他。
她已經打算好,永遠消失!
可是秋良崢把這一切悉數打亂,看樣子,白景衍還是要把自己的腎給他哥。
喬葉搖頭,絕不同意白景衍這麼做!
“景衍,我是女人,我怎樣都可以!但你不行!一旦你少了一顆腎,你的人生就全完了!你還這麼年青,你不可以遭這樣的罪!”
喬葉當著白盛倫的麵說這些話,白景衍怒。
“這世上少一個腎的人多得是,死不了!”但哥哥沒有腎源,就會死。
“死不了?”喬葉傷心欲絕,“你跟個活死人一樣活著,與死又有什麼區別?”
“高小姐——”
氣氛凝固,正默默觀察眼前局勢的高青沒料到喬葉會突然叫她。
高青怔怔地看著她,就聽喬葉說,“你是醫生,請你以一個醫生的角度,好好告訴景衍,他這麼做,後果會有多嚴重!”
喬葉相信高青與她是一條戰線的,那日在花園內,高青雖然沒有明說,但從她的言談已經聽得出她是反對景衍把腎給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