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不受控製的漏了半拍，喬葉沉了沉呼吸，接聽，“喂？”
“現在有沒有時間？出來見見？”
“我要趕稿子。”喬葉婉拒。
電話裏很長時間都沒聲音傳來，喬葉的心，也因此瑟縮得更緊了一些。
她說，“就這樣吧。”
正要掛斷電話，他的聲音再度傳來，“今早阿東送進了搶救室，這會兒還在ICU觀察，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要我們做好最壞的準備。”
“阿東怎麼一下子就病得這麼嚴重？”一聽阿東生命垂危，喬葉緊張，手都握成了拳頭。
白景衍如實說，“阿東知道是能救他的小女孩是你女兒，但是……”
他沒說完，相信喬葉明白。
而確實喬葉在聽到這些後，瞬間就知道阿東為何會突然住進ICU。
“他受不了他的媽媽不救他，所以受到刺激，就病情惡化？”喬葉替他說完。
對方用沉默來回答。
喬葉闔眼，撫按鬢角。
“說來說去，是我害阿東病成這樣的！”喬葉沒辦法不自責。
白景衍道，“所以能不能出來，坐下來好好談一下。”
“談什麼？你是要我把小乖交出去供你們抽骨髓血？還是當麵指責我冷漠無情？”喬葉根本不就敢出去，實話實說，這事她拿不定主意，她害怕麵對。
“喬葉，我知道我提這樣的要求過份，但是阿東的命就在你手上。他也把你當成母親一樣深深愛著，難道你就真忍心阿東這麼走了？你女兒我也見過，她真的很可愛，長得跟你一個模樣。別說你，我想換任何人看她受痛都會不忍心，但是你女兒隻是受一下痛，就能保阿東的命，你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考慮一下？”
一聲“喬葉”令喬葉心底百轉千腸。她還記得兩情相悅時，他溫柔的叫自己“葉兒”的樣子……
製止那些不應該的思緒翩飛，喬葉說，“阿東的事我清楚了，我會好好考慮。”
但不是出去和他麵對麵坐下來談。
白景衍不知道這是不是喬葉的推諉，他又道，“阿東有心髒病，隨著現在病情惡化，並發症也越來越多，情況再壞，就算有骨髓血，阿東的心髒也承受不了手術。”
喬葉眼光一道白光。
是的，對有心髒病的阿東來說，本身接受手術就是很困難的事，真如白景衍所說，情況若再糟，就算有骨髓血也救不了阿東。
“我……會好好想清楚。”喬葉說完，就像怕對方再說更多令她無力承受的話，立即掛線。
手機丟在桌上，喬葉雙肘撐頭，指尖深深插.入進烏黑的發絲，痛苦猶豫，拿不出主意。
再也沒心思寫稿子了，喬葉對傭人說了一聲，拎著包就出門。
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身邊是行色匆匆麵容冷漠的陌生人。
最後，喬葉來到高高的河堤，坐在岸上的椅子裏。
河對岸的垂柳倒映在碧綠的河水中，河麵呈現一片錯綜複雜的暗影。
喬葉的心，也跟這片暗影一樣，亂。
直到秋良崢的電話打來，喬葉才驚覺自己在這裏坐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