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院子裏,熟悉親人在一起其樂融融的玩鬧著。
他看到弟弟佑一朝著他笑,張開雙手朝他奔過來撲在了他的懷裏,咯咯輕笑:“大哥,抱!”
他親昵揉了揉弟弟佑一的小臉蛋,然後一把將他抱起。
這時,成親王回來,撩逗著小兒子。“來,爹抱!”
小佑一將腦袋縮進大哥的脖子裏,雙手死死的環住。
引得王爺王妃哈哈大笑。
正當李終一享受著這一家溫馨的氣氛時,畫風突變,他懷中的佑一沒了,熟悉的院子逐漸消散,最後演變成了他畢生都難忘的一個場景。
荒蕪的山野,遍地的屍體,熟悉的臉龐,李終一驚恐看著眼前這一幕。
“終一......”
聲音從李終一身下,他低頭一看,當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腿一個發軟摔倒在地。
“爹!”
“他奶奶的,老天還是待老子不薄,讓老子還能見你最後一麵。”成親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道。
“爹,爹...”
“終一,你聽爹說,帶著你娘你的弟弟妹妹們離開京城永遠都不要回來。”
李終一眼淚嘩嘩直流,哽咽道:“爹,娘死了,佑一死了,回不來了……是皇上幹的,是皇上幹的…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替你們報仇……”
成親王用粘滿血漬的手,替他拭去了臉上的淚。“傻孩子,爹不是跟你說過嗎?男兒有淚不輕彈,爹跟你說的話你怎麼一句也不記得啊!記著,爹跟你說的話要記著。”
“記著凡事隨心即可,不必勉強,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
嚇~君逸中從夢中醒來,喃喃自語道:“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世子不會有什麼事吧!三日了,整整三日沒有出過房門了。”劉槍站在廊下焦急的望著那緊閉的房門。
“再等等。”瞿道皺眉道。
“還等,再等就……”
嘎吱!那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一身白衣的君逸中從內走了出來。
“世子~”眾人趕忙從廊下走出迎了上去。
君逸中一雙清冷無波的目光掃向了眾人,沉聲道:“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東方既白,一半天際依然灰暗,一半天際卻漸漸清晰,能看見層雲如疊嶂,雲海潮湧。
一場新的動亂,即將來臨。
書房內瞿道五人靜靜地等待著君逸中接下來的決定,是選擇造反報仇還是選擇就此作罷。
君逸中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寫了滿滿一紙字後才放下了筆,抬眼看著眾人。
他聲音清冷道:“我知道你們在這等我無非是要我一句話,是否造反報仇是不是?”
“那我告訴你們這個反我李終一不會造。”
五人中除了王誌皆是一震,神色緊繃。
“世子,難道你就不準備為王爺報仇了嗎?”劉槍最年輕氣盛,聽到這樣的話攥緊拳頭激動的道。“你要讓您一家死不瞑目嗎?”
“我不會讓我們一家死不瞑目,同樣我也不會讓我祖父父親蒙羞。仇我會報,但絕不是以造反的方式讓天下大亂,那樣的報仇隻會讓我祖父父親的血白流,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也不是我祖父父親希望看到的。”
“那世子準備怎麼做,你不造他的反,不把他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你怎麼替王爺您一家討回公道。”瞿道諷刺一笑。“還是世子你以為能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去撼動他,讓他俯首認罪。”
“我敢說隻要他在那個位置上一天,那就永遠也不可能。”
君逸中目光如冰的掃向瞿道,“怎麼就不可能,這個世上有一句話叫做公道自在人心。”
“他雖掌管著天下,可這人心卻不歸他管,他所犯下的罪朝中無人敢審,但天下人會審,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
君逸中將墨跡已幹的紙交與了瞿道。“將這文中內容找人纂抄一百份,於半夜貼於京城各處。”
瞿道定睛一看手上接過的紙張,喃喃念叨:“本人曾在霍府為仆,然而在一次意外之中,獲悉皇家辛秘,得知十年前故去的成親王一家以及成親王之父乾親王都並非死於意外,乃是有人蓄意謀害。而這謀害之人皆為同一人,此人更是他們身邊最為至親之人。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守護著這大秦江山,換來的卻是至親之人的忌憚,想方設法的除之而後快……”
看完後,瞿道的眸子亮了,此文章雖未點明害死成親王一家的凶手是誰?但隻要稍稍一琢磨便能猜透。這等文章要是貼之大街小巷,明天的京城怕是要變天了,而那個人的位置怕也坐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