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四大院使們的回話,黑衣男子看向周圍包圍他們的人,“還有你們,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殺了天驕會的好苗子。若論好苗子的話,這裏麵誰比得上宋雪衣?”
麵對黑衣男子的威逼,眾人麵色各異,不等他們回話,就聽到少年清朗的嗓音響起:“助我一臂之力,我可給一個為你們煉丹的承諾。”
眾人聞言又是一愣,相比起黑衣男子的威逼,宋雪衣這根本就是利誘。而且,他這利誘得還特別的有誘惑力,見識了他吃進肚子裏的丹藥,和他的財大氣粗之後,沒人會懷疑他的話。
在黑衣男子看來,宋雪衣這根本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這小子真是好大的膽子,以為靠外力暫時有和自己一拚的實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個承諾,能比得上性命?”黑衣男子冷笑道。身影一動,來到一個人的麵前,在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拳打中那人的胸口,使得那人當即斃命。
“爹!”一聲淒厲的聲音響起,年少稚嫩的聲音破音。
溫子珃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一雙眼睛通紅,瞪大欲裂。
剛剛被黑衣男子一招殺死的人,正是他爹,溫崎。
六合院使及時拉住溫子珃的身影,低聲警告道:“你想死嗎?”
溫子珃回頭一口咬在六合院使的手上。對方吃痛,眼裏閃過一抹怒意,抓著溫子珃就將他甩了出去。
倘若他再往黑衣男子的地方跑,她也不打算再攔了,要死就死吧!
然而,摔落地上的溫子珃卻沒有跑,他像是一瞬冷靜下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幕看到的人不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傷心過度傻了,然後不再關注。
唯有少數人注意到溫子珃那輕顫抖的雙肩,緊緊抓著地麵的雙手,小小年紀的他,有這樣的忍耐力,讓人動容。
“這是第一個,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黑衣男子將這一切當做一場笑話來看,洋洋得意。
“宋爺,你就跟他走吧!”禦海鎮林家的二少爺忽然出聲喊道:“你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把我們全部都害了啊!”
“沒錯。”立即有人附和,“宋爺,這是您惹出來的麻煩,您不能牽累我們啊。”
“宋兄弟,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要你的命,你怎麼能為了這點小事,就要我們來為你受罪!”
一個個的聲音響起,一聲聲的譴責,一道道越來越激烈的言語。
麵對這一切,宋雪衣絲毫不為所動。
孫穀蘭卻見不得自己的兒子被這樣所眾人辱罵,“是不是真的沒有危險,你們自己心裏明白。倘若今日站在這裏的是你們,又是不是能跟著他走?還有,你們真的以為雪衣死了,你們就能獨活了?”
女子冷漠平靜的嗓音,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在眾人的頭頂上。
林二少不服氣道:“這本來就是你們宋家惹出來的麻煩,憑什麼要我們一起受牽連!事情不試試又怎麼知道結果,說到底你們就是怕死,非要把我們拖著一起!”
“沒錯,沒錯!不要臉,沒心肝!”
“什麼心地純善,都是宋雪衣裝出來的!”
麵對眾人忽然的譴責,宋雪衣忽然開口,“來。”
他溫潤的嗓音不輕不重,卻輕易讓所有人閉上嘴,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宋雪衣道:“不甘不服,便來殺我。”他抬起眸子,麵目都沒有波動,“殺了我,就能知道結果。”
平靜的言語,一點不像是在說在說自己的性命。
“隻是,我不會站著不動給你們殺。”宋雪衣道:“殺我者即為我敵,必先做好被我殺的準備。”
林二少一觸及他的目光,一瞬便像受驚般的閉上眼睛,連續後退兩步。
“要來便來,何必講諸多廢話。”宋雪衣輕緩的嗓音,透著一分涼意,冰涼徹骨。
他這樣一表態,反而讓幾個鬧事的人都慫了。
他們敢真的去和宋雪衣打嗎?不敢!他們不敢!要知道現在的宋雪衣,可是能和黑衣男子過招,還把黑衣男子重傷,斷了他一直手臂的人。
“嗯?”忽然,黑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捂住口鼻,“你什麼時候?你在哪裏下的藥!”
他這句話,驚動了所有人。
宋雪衣下藥了?他下了什麼藥?為什麼自己這些人沒有感覺?
眾人才想著自己怎麼沒有感覺,仔細一感受身體便發現,渾身竟然有點發軟無力。
四大院使他們頓時都驚瞪了雙眸。他們竟然真的中了藥物的影響!
宋雪衣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觀望著,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在什麼時候下藥啊!
“你這個狡猾的小子!”黑衣男子怒吼著,像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腳步都有點虛浮。
趁他病要他命!
四大院使看向宋雪衣的眼神,分明都透露著這個意思。
隻是宋雪衣卻沒有動,反而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忽然,之前還一臉怒容的黑衣男子,抬頭朝宋雪衣露出一個惡意的勝利笑容。
嗖嗖嗖!
四麵八方的飛針不知道從哪裏出現,極快的射向宋雪衣他們。
宋雪衣渾身內力向外一震,硬是將暗器都震飛反彈出去。
一抹人影,宛若鬼靈,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孫穀蘭的身影。
他無聲無息,像是沒有生命氣息,連呼吸都沒有,愣是站在了孫穀蘭的身後,都沒有被孫穀蘭察覺。
一柄尖刀,即將沒入孫穀蘭的頸項。
宋雪衣眸子瞳仁緊緊一縮,速度快到了極致,扯著孫穀蘭的力道似要將她手臂扯斷。
啪!
孫穀蘭被甩出去兩米遠,之前刺殺她的尖刀,也改道落向宋雪衣。
“嘖”的一聲,並不是尖刀入體,而是宋雪衣用手緊緊握住了刀刃。趁那人就要用力抽刀時放開,返身又回到孫穀蘭的麵前,擋住了黑衣男子抓向孫穀蘭的手,卻沒擋住黑衣男子迅速的變招,一腳踢中腹部。
“噗。”一口鮮血吐出,沾染宋雪衣無暇的麵容。
“雪衣!”孫穀蘭驚聲叫道,張了張嘴唇,眼眶發紅。兒子的舍命維護,讓她欣慰。可是看他受傷,她寧可自己不在。隻是她清楚,既然宋雪衣這樣維護著她,就是不想她出事。她若自作主張,隻會讓他更加的危險。
這一刻,孫穀蘭多想,自己的實力沒有被廢。
如此,她也不用無力的被兒子維護,看著兒子因自己受傷受難。
“哈哈哈,宋雪衣!你輸了!”黑衣男子做了一個手勢。
五名看守者宋璃煙他們的男子,也動了,朝宋雪衣他們襲來。
顯然,在明擺著可以抓拿宋雪衣的情況下,其他人已經不被黑衣男子放在眼裏。
在宋雪衣拖延時間等待藥力發作的時候,原來黑衣男子也在拖延時間,等著那暗中的殺手得手。
一舉重傷宋雪衣,黑衣男子便窮追不舍。
鬼影般的殺手偏偏對孫穀蘭動手,讓宋雪衣不得不分心照看,一心二用對於他來說不是問題,問題是兩個人都是高手,讓他難以應付。
短短的時間裏,宋雪衣便一身狼狽。
砰!
一個不查,宋雪衣被黑衣男子一拳打出去三米遠。
“你要護著她?我就讓你親眼看著她死!”黑衣男子張狂的笑著,對鬼影般的殺手做了個眼色。
那人舉起尖刀,朝毫無反抗之力的孫穀蘭刺去。
“……唔!”宋雪衣張嘴,太過急切的心情使得他的話語還沒有出口都悶成了一道悶哼。他的眼眸一點點睜大,瞳仁緊緊的收縮,麵色已經無法保持冷淡,緊繃得猶如冷玉,即將破碎。
孫穀蘭抿著嘴唇,眼眸就落在宋雪衣的身上,迷離的眼眸隨即又恢複清明,沒有任何麵對死亡的恐懼,唯有遺憾\不舍以及濃厚的感情。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緩慢,所有人都窒住了呼吸,緊緊看著那閃爍著寒芒的尖刀,一點點的逼近孫穀蘭雪白的頸項。
啪!
尖刀即將沒入孫穀蘭頸項的那一刻,意外突起。
一柄嫣紅似血的桃花傘從天而至,旋轉中就橫插入內,擋在孫穀蘭的身前,尖刀刺在桃花傘上,莫說是劃破了,連一絲白痕都看不見。
鬼影般的殺手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這一幕,愣了一秒。
“喂喂,你這樣做,我生氣了哦。”稚嫩又清軟的孩童嗓音響起,包含著笑意,卻生生讓人聽得心頭暗顫,既是受了某種莫名的吸引,也是覺得怪異的危險。
白衣的女孩兒前一刻還在桃林入口處,下一刻就來到了孫穀蘭的身邊,一手抓住桃花傘的傘柄,輕巧的抽出細長的桃木劍,輕描淡寫的刺向鬼影殺手。
她的動作靈動看似輕慢,實際上快得讓人眼睛都難以察覺。
鬼影殺手立即後退。
“嘖”的一聲,桃木劍像切豆腐似的刺入他的手臂。
鬼影殺手悶哼一聲,得來的是女孩兒歡樂的一笑,“疼嗎?明明我還沒怎麼用力啊?”
俏皮的笑容,天真的言語,好像這一劍隻是他們之間的玩樂。
“我看你和宋小白玩得很開心,現在跟我玩可好?”
鬼影殺手沒有回答,身影在原地消失。
“躲貓貓?”女孩眨眨眸子,回身朝身後一腳踹過去。“砰”的一聲,一道身影憑空被踹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就被女孩踩住,“抓到你了,藏得不好是要受罰的。”
桃木劍刷刷幾下,劃破鬼影男子上衣,露出他滿是刀疤的軀體。
“不看好,我讓你好看點。”
言語間,桃花木劍一劍刺入男子的胸口。
鮮血猶如小泉向外流淌,又像是被控製了,宛若草木的根係,不斷的在男子胸口衍生,形成一幅妖異又瑰美的圖騰,桃花茂盛,盛開簇簇。
“唔!”鬼影殺手像是承受著極致的痛苦,終於忍不住悶哼出來,身體顫抖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眸子也有了一絲的光亮,驚瞪著身上的女孩兒。
“好不好看?”女孩彎著眸子,眼眸內流光溢彩,桃花泛濫。
這問的不知道是說他胸前的圖騰好不好看,還是問他眼中的她好不好看。
明明是個七歲的孩子而已,卻愣是叫人看得難以移開眼眸,一身靈動清昭又透著一絲浪漫瑰魅的氣質,在她的身上一點都不違和。
從女孩兒出現到現在,隻是短短一會兒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