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新爵在夢中驚醒,滿頭大汗的套上衣服,臉也不洗就立刻離開家,他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他夢到夏詩雨把頭一點一點的泡到水裏,她對他陰冷的笑著,嘴裏輕聲的念叨著,你永遠也不會找到我了,永永遠遠……
他從前不懂永遠是一種什麼心情,現在他懂了,永遠是一種令人絕望的報複。
開車在的城市外的邊沿的小鎮上麵找,從早到晚,像是瘋了一般的不停開車上上下下,來回的循環著這個步調。
老爺子的病似乎是更重了,醫生說,就在幾天了。
人老了總要到這一步,鄭振中已經不畏懼了,但是他現在唯一不能閉眼的是,不能完成恩人的遺願,他死都不能瞑目啊。
施若琳自那天離開後,第二天中午,就接到老爺子的警告電話,讓她不要再跟鄭新爵來往,並且告訴她,夏詩雨即將懷孕,為鄭家,為鄭新爵生下孩子,以後母憑子貴,地位是無示撼動的。
對她來說最晴天霹靂的不是老爺子的電話,而是夏詩雨即將懷孕的事,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夏詩雨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生孩子,且近日來與鄭暗天造人積極,說不定肚子裏麵已經懷上了。
她要想辦法阻止夏詩雨懷孕,如果她有了孩子,新爵就會徹底的傾向夏詩雨,可是這種事,她要怎麼阻止呢……
第二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夏詩雨也已經基本整頓好自己的心情了,報紙上隨處可見鄭振中病危的消息,她沒有打電話給鄭易楠,主動回的家。
滿世界都在找她,而她卻自已主動回來了。
鄭新爵人在外麵,接到家裏打來電話說,夏詩雨回來了,他立刻趕回家,看到寧靜的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他喜出望外。
他沒有說任何話,衝進去就將她抱住了。
“去哪裏了?”他不敢用質問的語氣,好不容易,她是主動回來的,他哪還敢對她凶。
“一個有新鮮空氣,又沒有你鄭新爵的地方。”夏詩雨淡淡的回答,不回應他的激動,把心封的死死的。
這樣的回答,讓鄭新爵心裏非常不是滋味:“那為什麼又回來了?不幹脆點逃的更遠呢?”
“你就當我是貪圖鄭家的錢吧,一想到你,我就永遠不想回來,可一想到錢,心想還是忍了吧,所以回來了。”夏詩雨冷笑著說道,一副世俗的模樣。
鄭新爵鬆開她:“什麼?”
“爺爺不是快要死了麼,他不在了,你也自由了,我也自由了,除了夫妻關係,我們就各自過自已的生活吧,我不再管你的風花雪月,你要跟誰在一起都可以,開心吧。”夏詩雨站起來:“對了,從今以後,我會單獨睡到隔壁房間去了。”
她往更衣室走去,收拾自已的衣服,準備搬。
鄭新爵握緊了拳頭,衝進更衣室,將她的行李箱推翻在地上:“你既然為錢回來,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你以為想搬就能搬麼,沒有我的允許,你隻能睡在這裏,跟我一起睡。”
望著掃落一地的衣服,夏詩雨清冷無比的笑了,抬頭看他:“何必如此呢,你難過還沒有過煩互相折磨的日子麼?你有虐待人的傾向,我沒有被你虐待的喜好,現在,我放棄了,你應該敢到高興。”
她彎腰去撿衣服,一件一件的撿進箱子裏。
突然間,他蹲身將她壓在地上:“我還沒煩,沒有你夏詩雨給我欺負,我覺得日子過的太無聊了。”
“別發瘋了,讓我起來——”夏詩雨推著他,不讓他靠近。
“咚咚……”門外的敲門聲響起鄭易楠的聲音:“新爵,詩雨,老爺子快不行了,他要見你們。”
鄭新爵跟夏詩雨同時一怔,一股悲傷在他們心中快速的蔓延開來。
那個讓他們都不怎麼喜歡的老頭,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麼?
鄭新爵快速的起身,夏詩雨也從地上爬起來,整理好衣服,兩人一起從更衣室走出來。
門外,鄭易楠站定在那裏,臉色有些凝重,黑眸從夏詩雨的臉上瞥過,深沉的不顯山不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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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振中的房間裏,已站滿了人,大家都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可他們內心真實的心情,也隻有他們自已才知道了。
夏詩雨跟鄭新爵進去,其他人自動給他們讓開。
開來鄭振中的病床前,老人接著氧氣,白發蒼蒼,如同一棵快要枯萎的大樹,他一生榮耀與輝煌,而今天就要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接近死亡的氣氛,讓夏詩雨感覺壓抑。
“爺爺,我們來了。”鄭新爵彎腰靠到他的耳旁,輕聲說道,他曾經多少不喜歡這個老頭,他專治,嚴厲,什麼事都要管,可現在他真的要走了,他心裏才覺得難受。
鄭振中聽到孫子的聲音,把眼睛張開,看看他,又看看站在一邊的詩雨,開心的笑了,對她伸出手:“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爺爺——”夏詩雨輕聲的叫喚他,心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