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車內又響起聲音:“詩雨,不要走回頭路,鄭新爵不會改變,他還會傷害你的,相信我,現在他之所以對你這麼溫柔,是想贏回去,等你死心塌地的回到他身邊之後,他又會開始去沾花惹草,不把你放在眼裏,想想他曾經對你的傷害,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心軟,即使你舍命救過他,回報你的,也不過是他跟情人出雙入對的背影,你還要再愚蠢一次麼,到頭來也不過是後悔,還有更深更沉的痛苦,詩雨,我不是想要破壞才這麼說,你心裏也應該清楚,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尤俊熙握住她的肩膀,凝眸:“答應我,不要回到他身邊,好麼,不要回去——”
夏詩雨沉默著,動了動嘴唇,又沉默下來,反複幾次之後,才最終說道:“我現在無法給你任何答案,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決定,不過,總會有答案的。”
尤俊熙的手,慢慢的從她肩上滑落,心也跟著慢慢的滑落:“那如果你有了答案,可以第一個告訴我麼?”
“可以!”夏詩雨點頭,就算是對他這15年來所付出的時間與情感,她覺得,她必須要滿足他的這個要求。
“你心裏終究還是愛著鄭新爵的,對麼?”尤俊熙在她的猶豫與不確定中,得到了這麼一個結論。
心很痛,但不是非常尖銳的酸,而是酸酸的,澀澀的,滿嘴的苦味,他覺得很累,想要從中抽離,又怎麼都辦不到。
夏詩雨轉開臉,望著無垠的公路,輕輕的笑了:“我想——,或許是這樣吧,但是這不表示,我最後答案是回到他的身邊,像你說的,他並非一個讓人值得信賴的男人,信賴跟愛情是兩回事,愛情是一刹那的打開心房,所綻放的光,而信賴則需要時間的慢慢積累。”
“你說的很對!那確實是愛情。”尤俊熙苦笑,驅動車子,看著前方,開的很慢,心裏憂傷的沒有一絲的力氣。
他該怎麼辦?沒有方向的何止是她,他也沒有方向了,一起迷失在愛情這個國度了,是該堅持還是放手……
夏詩雨看出他心裏不好受,可總好過欺騙吧。
鄭新爵趕到公司樓下,眼尖的看到扔在停車區的輪椅,見方向是朝著東邊的,也不管方向是否準確就追去了。
開到一半,手機響了,是他派出的人打來的電話,他立刻接起:“找到了麼?”
“找到人,我們現在正跟著他們。”
“做的好,繼續跟著他們,把具體路段發給我。”鄭新爵沉聲說道,按下放在一邊的手機,很快他就收到了路徑圖。
尤俊熙,讓我找到你,我非把剝了你的皮不可,他的眼中滿是狂風暴雨,嗜血的模樣,像是個惡魔。
夏詩雨看著窗邊已經結成菜仔的油菜田,轉頭對尤俊熙說道:“既然出來了,就呆一會再走吧,抱我下去,到田梗上坐一坐吧。”
“好!”尤俊熙把車停下來,下車,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抱出夏詩雨。
她抬頭看他,他的臉非常英氣,端正的五官,像古代的將軍一般英姿颯爽,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男人,微風吹亂他的發絲,擋在他黑曜石般的星眸上,那星光在發絲間射出來,無比璀璨。
其實這樣的他,跟18歲的時候差好多,那時的感覺,是個幹淨瘦長的白衣少年,有溫柔單純的笑,而現在,他是個強壯的男人,深沉的心機,穩重又幹練,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
“就把我放在那裏吧。”夏詩雨收回思緒,指了指一旁的田梗。
尤俊熙跨過去,將她輕輕的放下,然後坐到了一邊。
看到這田梗,他不禁回想起,一年前,在那黑漆漆的夜裏,他帶著她奔逃,然後摔在田裏,導致她流產的事情,那天的她,真的很可憐,每當想起,他心裏也會感覺難過,他想,她至今也不知道吧,其實,她有權利知道的。
“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呢?”夏詩雨摘下腳邊的一朵藍色小野花,捏在手裏玩,見他失神的盯著田裏,不由的問。
尤俊熙回神:“哦,沒什麼——”思考了一會,他決定借此機會告訴她:“詩雨,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訴你,本來跟鄭易楠說好,打算永遠不告訴你的,不過看到這片田,我覺得你是應該要知道的,一年前,你跟鄭新爵離婚那會,在那村子裏,刀子不小心割到了你的喉嚨,於是我抱著你跑,在半路上我摔了你一下,然後你——”
夏詩雨正睜大了眼睛看他,等著下文,突然間,他們聽到背後響起很多的腳步聲,打斷了尤俊熙即將要說的話。
他們回過頭,看到幾個穿黑色西裝的人把他們圍住。
她一眼就認出,是鄭家的:“狼狗。”
“是鄭新爵派你們來的?”
“少夫人,少爺讓我們先來保護你。”
夏詩雨不悅的沉下臉來:“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我跟我的朋友一起來郊遊,有問題麼,全都給我滾回去。”尤俊熙的話,她隻聽了一半,就給他們打斷了,說實話,也心裏相當之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