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新爵輕笑:“泰勒是醫生,又是在施若琳身上動手腳的人,他難道不是最有可能跟張醫生接近的人麼,隨便找個借口,請他開醫學研討會什麼的,理由自然,以這個為切入點跟張醫生接近,拿到東西後,又以回英國的名義離開。”
夏詩雨眼中透出神采來:“應該就是這樣。”
“那我們再來找一找看,在這段時間裏,有誰接觸過醫生。”
鄭新爵脫了鞋子坐到床上,跟夏詩雨一起看那些資料,每一個蛛絲馬跡都不放,因為有了基本明確的方向,所以再看資料,也能看的更犀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
“這裏說三姑在那段時間裏,去看過醫生,是個私人診所。”夏詩雨從資料中抬起頭來,說道。
“三姑胃一直不好,常看醫生,偶爾也會聽信別人口中的江湖郎中。”
“隨行有二叔跟夢慧陪她一起去的。”
鄭新爵的瞳孔微微收縮的:“大概是什麼時間?”
“我看看。”夏詩雨低頭看了看,回答:“是9月6號上午。”
鄭新爵飛快翻出鄭北辰跟鄭夢慧的那天的行程,9月6號上午果然也是陪鄭雅婕去了診所,而且地點還是外省,他們三人在那裏過了一夜才回來的。
“在井琛的行程裏寫著,他那天跟井輪去了新加坡,是公司的一個大項目,負責人是二叔。”
“結果這麼重要的項目,他沒去,而是陪三姑去看病了。”鄭新爵挑眉。
“這不合常理,看病而已,況且以前也不見他對三姑這麼好。”夏詩雨眼睛睜大:“難道是二叔?可他有這個膽量這麼做麼。”
“有句話叫鋌而走險,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夏詩雨不說話,因為她不能肯定:“二叔一大把年紀了,策劃這些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呢?沒有動機啊。”
“他自導自演嫖,妓又吸毒,還找記者來曝光自已,這個動機你想明白了麼。”鄭新爵反問她。
“貌似更加離譜!如果米查魯沒說慌,二叔真的自導自演,加上若琳的事,他一定在策劃著更大的大陰謀。”夏詩雨想不通,鄭家的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會算計。
鄭新爵陰冷的勾笑,似是完全不意外:“沒有分到一毛遺產,生為次子的他怎麼能甘心呢。”
這麼說起來,他們離婚的時侯,也正是宣布遺產繼承的時侯,那時鄭北辰有多憤怒,時間也吻合了。
“嗬——,錢真是萬惡的東西。”夏詩雨冷笑,為生在這個家裏的人感到悲哀,親情早被錢腐化成爛泥了。
鄭新爵揉了揉她的發絲:“詩雨,你總說我猜忌心重,活的太累,沒人情味,現在你明白,如果我是個天真的人,早就被人從這個位置上打下來了,現實總是醜陋跟殘酷的,不管是親人還是敵人,都要時刻警惕,不能手軟。”
“那你打算怎麼做?”夏詩雨開始擔心二叔的下場了,這最好不是真相,不然,他會死的很慘。
“哼——”鄭新爵牽動著嘴角,露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你說呢?”
夏詩雨了解鄭新爵的個性,他最恨的就是背叛者,越是身邊的人他越是恨:“新爵,他可是你的親叔叔啊。”
“我還是他的親侄子呢,這裏時候講感情,論親情,隻不過是讓人陷入更深的萬劫不複之中,你想有一天,我死在他的手裏麼。”鄭新爵很了解人性凶狠的一麵。
“當然不想。”夏詩雨低下了頭,她不是為自已難過的,而是為他,人心都是肉做的,心裏再狠,真的下手了之後,這心裏還是會不好受的。
鄭新爵收拾了資料:“這些目前還是我們的猜測,下一步是證實,之後才是裁決,我會讓他知道,設計我的下場有多麼慘痛。”
夏詩雨過去摟住他的腦袋,安慰似的輕拍著他的肩膀:“今天先休息吧,已經深夜了。”
“難得你對我這麼溫柔,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她的懷抱,讓他放鬆下了身心,聞著她馨香的身子,困意就襲來了。
“那是因為我要睡了,我可不想一整夜你都心事重重的坐在床邊。”夏詩雨鬆開他,幫他脫了外衣。
鄭新爵躺下來,長臂攬過她,將她抱個滿懷:“那就這樣睡吧!”
“好啊,我們這樣睡。”夏詩雨往他胸口又靠緊了一些,環住他的腰,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很香,很安逸,仿佛心航駛到了一個安全的港灣。
“我們以後每天都這麼抱著睡吧,好不好。”鄭新爵閉著眼睛,聲音輕的像是在講夢話。
“好啊!如果你不怕胳膊酸的話。”夏詩雨的聲音很弱,似是已經隨之進入了夢鄉。
他們嘴角帶著笑意,彼此的夢境裏繁花似錦,鋪滿整個心田,一直延伸……
淩晨兩點。
鄭家最為寧靜的時刻。
三樓走廊裏,有道人影來到鄭新爵的書房前,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晌,伸手想去碰門把,就在手快速碰到的時侯,又迅速的收回,來到鄭新爵的臥室門外,動手小心的轉了一下門把,發現門鎖上了,才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