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1 / 2)

深秋的午後,落葉繽紛,漫昏黃,sè也如凝鉛,yīn沉不已,壓得人胸口一窒。

而在清河省安西市的一所普通大學,神情呆滯的林豪正雙手插兜嘴哼歌,百無聊賴的坐在ā場上紅漆斑駁地老舊看台,眼神空洞無光,環視四周。場外忽的一陣秋風掃過,本該茵茵綠草生機勃勃的足球場地也被些許枯黃落葉點綴,襯著林豪死寂心理,空蕩蕩的環形跑道也變得冷澀蕭索,四野昏暗下,透著些許yīn冷。

林豪,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邱老黑讓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林豪的好基友吳昊拖著肥胖的身軀奔了大半個跑道來到林豪跟前,彎下腰,臉sè粗紅喘著大氣。

聞言,林豪淡淡的瞅了一眼吳昊,沉默了半響,有氣無力的應道:“哦!知道了。但心下卻明白自己的末rì總算是到了,這個學期他一口氣翹掉了三四十節的課,氣得毛概那個老八股老師在學期中就揚言要掛掉他,至於像英語和高數這一類聽著就想睡覺的課,林豪更是翹了個徹底,實話,到現在他都不怎麼認識高數老師,大學上到這份上,林豪也算得上是學校獨一無二的人物了。

吳昊見林豪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中也已明曉林豪接下來的悲慘命運,肥手拍了拍林豪的肩膀,好言勸道:“快去吧!不定邱老黑找你有別的事呢?

聽到此話,林豪扭頭望了一眼胖子,咧了咧嘴,幹笑了幾下。站起身來,不搭理吳昊,邁著大步向教學方向走去,寂寥的背影顯得有些許絕決。

教學樓A區405,幽深的樓道寂靜似水,而在拐角處的一間辦公室,深藍sè的防盜門半掩,林豪側靠牆麵,一顆心不由噗通亂跳,靠牆湊著身子做賊似的心翼翼往裏瞅了瞅,隱隱可見地板亮的鋥亮,靠牆的木質書櫃,皮沙發上也空蕩蕩的,似無一人。

管他呢?塌了也就是個死!林豪心中暗自默默念叨打氣,隨後深呼了幾大口氣,吱呀!一聲,推開防盜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邱宏此刻正氣定神閑的靠在座椅上閱覽文件,眼見林豪視若無人,身姿豪邁的走進自己辦公室,嘴角不由咧起一絲笑意,心想這子心理素質挺好。要知道,邱宏在係裏是出了名的凶神,能被他單獨叫到辦公室的學生,從沒有過好後果,最輕的也是休學,重一點的,林豪的學長,大四了,由於畢業論文寫的實在太差,邱宏生生把印好的畢業證給扣了下來,最後愣是讓那位學長又在學校多呆了一年,專門寫論文,據此學長最後被逼的神經都有了問題。由此可知,邱宏有多可怖,多變態。加上他本身膚sè黑如碳,同學們便給他起了外號“邱老黑”。

有了種種悲慘的先烈,來見邱宏的學生,也無一例外,均是嚇得兩腿打顫,臉慘白,有的人甚至下跪的心都有了,像林豪這麼沒心沒肺鎮靜的,頭一個。

坐!邱宏瞅了一眼筆直站立在麵前的林豪,惜字如金道。

林豪也不客氣,一屁股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在進門時他已想通了,反正都是死,莫不如死的有骨氣一些,再加上本ìng的膽大,所以此刻整個人的心態也就無賴起來,就算是麵對邱老黑這個馳名中外令人發指的妖魔,不管心裏如何打鼓,麵子上還是表現的極為輕鬆。

嗬嗬,你還真挺放鬆啊!邱宏放下手中的筆,身子向後靠了靠,兩眼如炬盯著林豪,嘴角則微露笑意。

見邱老黑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林豪心下莫名產生一絲厭惡,冷冷道:“邱老師,有話你就直吧!我知道您忙。

聞言,邱宏微楞,非但沒因林豪的語氣感到憤怒,相反內心竟有幾分讚意。要知道,他本人從生在軍人家庭,自養成的ìng格也是極為豪爽直接,素來欣賞有男子氣概的學生。眼前林豪1米85的身高,剛毅果敢的臉龐,由於經常鍛煉曬得古銅sè肌膚,加上膽大直率的ìng格,實話,還是很對邱宏胃口的。

我估計你自己也知道我找你是什麼事了吧?到這兒,邱宏從藍sè文件夾中抽出一張報告甩給林豪,抿了口茶,繼續道:“一學期你翹了近一半的課,期末考試連掛六門,就你這兒劣跡,怎麼處罰都不過分!”

林豪呆呆望著邱宏甩給自己的報告,上麵寫著血紅的“開除”二字,如今看來隻差邱宏簽字蓋章了。而當看見這兩字,林豪也頓時萎了,在來之前,他原本以為頂多給自己個處分,誰曾想竟要開除自己,他清楚的明白,開除的後果對他本人意味著什麼,先不別人的白眼和自己的前途,就是家裏的父母也活不了了。一瞬間,林豪再也裝不下去了,迅速收起剛剛的豪氣,低頭放下身段,眼圈微紅的沉聲懇求道:“邱院長,能不能減輕一下處罰!

邱宏憐憫的看了看林豪,官腔十足的道:“沒辦法了!這是集體開會決定的,今叫你來,隻是為了讓你有點思想準備!。

林豪見狀,知道求情已無作用,當下有氣無力的應了聲“哦”,整個腦子也隨之一片空白,如今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父母,怎麼去麵對蘇琴。

這種事情邱宏見多了,所以收起情緒,麵無表情的吩咐道:“這幾把退學手續辦一下,以後到了外麵不要再這麼任ì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