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出征在即
東方溯示意張進將已經冷掉的茶拿下去換一盞,“母後這是何意?”
陳太後望著燭光著蜷曲焦黑的燭芯,歎息道:“回想當年,哀家何嚐不是為了皇帝好,結果卻弄得眾叛親離,差一點母子永不相見。兒孫有兒孫的路,就讓他們自己去走吧若予恒真能在戰場中曆練出來,對皇帝和大周都是一件好事。”
東方溯沉眸不語,他明白陳太後的意思,也知道她說得沒錯,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這樣送去充斥著戰火與死亡的戰場,實在放心不下。
“再多說一句,如果當年哀家阻止皇帝去西楚,今日你我又豈能安然坐在這裏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完這話,陳太後起身道:“好了,該說的哀家都說了,皇帝自己斟酌吧。”
見她要走,東方溯還沒說什麼,馮川倒先急了起來,暗自朝陳太後使了個眼色,後者卻仿佛沒見到,徑直道:“扶哀家回去吧。”
當著東方溯的麵,馮川不敢多言,低頭撫著陳太後離開承德殿,在走到無人之處時,馮川不悅地質問道:“陛下明明已經動搖,為什麼不趁機說下去,好坐實這件事?”
馮川的無禮令陳太後怒火叢生,不過身在宮闈幾十年,早已經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淡然道:“說話也好,做事也罷,都要講究一個度,一味窮追猛打,反而容易壞事。”見馮川一臉狐疑,她又道:“皇帝是從哀家肚子裏爬出來的,沒人比哀家更清楚他的性子,放心吧,這件事**不離十。”
馮川眼眸微眯,寒光在眼中若隱若現,“最好是這樣,否則太後這日子可就過不安生了。”
陳太後微微一笑,徐徐往靜芳齋走去,裙幅在身後逶迤,如一片巨大的蛾翼
無論是陳太後還是馮川,都沒有發現站在一株桂樹後麵的容氏,直至他們走得不見蹤影後,容氏才從樹後走出來,麵上滿是疑色。
她今夜睡不著,就獨自出來走走,沒想到竟意外看到這令人吃驚的一幕。
她知道馮川,原先隻是靜芳齋的一個粗使太監,前陣子才被調到內殿侍候,她昨日去靜芳齋請安時才剛見過,一副小心謹慎,很懂規矩的模樣,與剛才判若兩人,要不是聲音實在太過熟悉,她幾乎要以為不是馮川了。
剛才見到的那一幕,實在太過詭異了,馮川咄咄逼人的那副樣子,簡直好像他是主子,陳太後是奴才!
容氏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裏麵一定隱藏了天大的秘密,如果自己能查清楚,說不定能得陛下歡心。
想到這裏,容氏興奮不已,她雖然得以回宮,但也僅此而已,這幾年來無論她怎樣獻殷勤,都未得東方溯正眼相看,更不要說召幸,日複一日地獨守空房,如今驟然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她怎麼能不歡喜。
夜,永遠是最能掩蓋罪惡的
一切終如陳太後所料,東方溯同意了予恒的請求,許他隨軍出征,出征日子定在九月初十,重陽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