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文在街上看著準備拉近王宮的物資,推車裏被堆滿了冰塊,這應該是很珍貴的果蔬,所以必須要用同樣珍貴的冰塊來降溫保存,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從各地進貢來的少女,她們作為每年宮裏新近的侍女歌女,要在王宮裏度過自己最美好的時光。“十年前,王宮並沒有這麼鋪張浪費魚肉百姓,為什麼這幾年向來不尊王的各鎮道司這麼積極給衛王進貢?”弈文的疑問是有原因的,十年前,許安城為了迎接秦王才開始了大規模的裝飾布置,那是消耗的錢財是鎮西道司整整一年的稅收,正因為這樣,後來鎮西道給衛王哭窮,懇請免了今後三年的上供以減輕沉重的軍費和銀庫空缺。也正是因為被恩準了,所以其他三個鎮道司也跟著要求減負,後來搞的衛王連自己王宮內的rì常支出都有點力不從心,後來也幸虧父親和順仁候出麵才避免了王宮因為無錢支付rì常開銷而欠賬這樣的尷尬。弈文還記得當時父親的一封來信中因為錢財吃緊,宮中已經開始出現了有太監宮女偷盜和逃跑的跡象,甚至在南麵一些偏遠地區的黑市裏都發現了王宮中使用的絲絹。
正因為如此,弈文看著著長長的車隊,每一輛推車都由三人負責推進,一人在前拉,另外兩人在車後麵推,宮女們跟著太監慢慢進入王宮大門。年輕的宮女們有的來自衛國偏遠山區的村莊,有的來自於城鎮中的普通人家,甚至有些是大都市裏某位高官顯貴家裏的千金,她們有的為了自己活下去,有的為了家人活下去,懷著各自的目的來到了這個黑sè的大熔爐裏,有的或者成為了侍女,有的成為了歌姬,有的運氣好被衛靖王看中,有的運氣不好被太監禁臠,各人的命運在這一刻讓弈文不禁想象,為什麼她們會出現在這裏,她們又會有怎樣的命運?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約在身,弈文趕緊加快了前進的腳步,畢竟第一次跟女孩約會,遲到是不可原諒的。
茜兒坐在河邊的亭上,她望著流水裏的花瓣,花瓣是從河邊的花朵上掉落的,它們已經過了花期,開始陸陸續續離開自己的崗位,跌入流水之中,流入河水,之後沉浮,最後化為塵土之一。流水之中的花瓣,有白sè的,有紅白的,有紅sè的,有藍sè的,有紫sè的,這些花想必在落入水中之前原來都是極好看的,它們每rì與自己的親人聚在一起,將美麗的鮮花展現給眾人,過著自己的rì子,rì子雖短但很幸福,開開心心,隻是夏rì一過秋風變吹起了,花瓣們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
“茜茜姑娘,等很久了吧?”弈文的突然出現,讓茜茜回過神來。“沒,隻是怕來晚了讓你等。公子該叫我茜兒,你要是再叫我茜茜,我定不理你了。”弈文笑著:“知道了,知道了,茜兒。”茜兒也跟著笑了,她看著弈文背負著雙手便問道:“公子你手裏藏著什麼東西麼?”“呀,果真瞞不過你,你猜猜看我手中拿的是什麼?”弈文笑著道。“嗯,不好猜,是給誰的?”茜兒皺著眉頭問道。
“給一位姑娘的,你試著猜猜。”弈文笑眯了眼。“嗯,糖葫蘆!”
“怎麼會想著是糖葫蘆呢?”弈文問茜兒,“糖葫蘆好吃啊!”弈文搖了搖頭,“再猜猜,你也是個姑娘家家,自然知道什麼最討女孩子歡心。”“嗯,有好多東西都可以啊,像姐姐就喜歡玉器,hūn蘭姐姐喜歡胭脂,夏雪姐姐喜歡綢緞,對了秋月姐姐喜歡的是簪子。好難猜啊。”茜兒傷腦筋的。“那你,你最喜歡什麼。”茜兒看著弈文的回答,幾乎是脫口而出出了三個字:糖!葫!蘆!
“哦,那好,你在這兒等著我!”完,弈文轉身便往街道深處跑去,他轉身的一霎那,茜兒看見了弈文藏在背後的雙手,兩隻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咦,怎麼什麼都沒有啊?”茜兒望著弈文的雙手自言自語道。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茜兒端坐在亭中,早晨的時候空下過一場細雨,讓人出來呼吸的感覺是那麼溫潤,那麼清新,多好的空氣啊,這一的工作都可以有個好心情,開門做早市生意的,茶館飯店酒莊的都在早上進貨,大米蔬菜肉禽都從王城周邊的農村購買用板車拉近王城內消費,來來往往的居民們也開始了一的采購,生活所需要的茶米油鹽醬醋茶,要吃飯要喝水,要穿衣要睡覺,要棉被大衣,王城的生活因此豐富了起來,這富饒的首善之都,有著全國最好的大米油鹽,有著全國最好的書院,有著全國最堅固的城牆,有著全國最大的青樓,有著全國最多的王侯將相住在這裏,這裏最是美麗,歌舞升平,這裏最是逍遙,酒池肉林。這裏是王城,這裏唯一的好處是能在十月裏買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