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文尷尬的笑了笑,他伸過手拿起絲絹裏的糕點道:“沒有,你看,我現在不是餓了要吃東西了嘛?”“是嘛,可你剛才都那麼不高興的樣子,我還真以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或者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不開心。”“沒有,不是你的錯。”弈文趕緊辯解道。“那也就是,公子你真的不開心,那到底是怎麼了,你可以告訴我啊。”茜兒焦急的問,弈文卻側過頭歎了口氣,她感覺事情好像很難出口,便蹲在了弈文的麵前,笑著:“公子,以前我在晴芳好的時候,陪姐姐出去買東西,路人的人看見我們,有躲著我們的,有故意上來耍流氓的,還有些人更可氣,大聲罵人,那時候我停了那些話可傷心了,總會想哭,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這樣話,可姐姐從來沒見哭過,姐姐人活在世上都是要受委屈的,要是一受委屈就哭哭啼啼,那是沒有開心可言的,如果僅僅因為自己正在受苦受難就要哭就要難過,那每一都哭過去是很愚蠢的,因為你笑一是一,哭一也是一,既然都是一,那為什麼要選擇一個讓自己難過的方法而不選擇一個讓自己開心的方法呢,”
“所以呀,我覺得越是傷心難過,就越要開心,就算是自己逗自己笑都是可以的,要是連自己都不願意去幫助自己,那你就是徹底的失敗了。”弈文抬頭看著眼前這個蹲在地上的女孩子,她身後的路人也有不少白眼以示,眼神中充滿著輕蔑,她應該知道男女禮儀,但她卻笑得很開心,兩個酒窩和眯成縫的雙眼皮似乎告訴弈文隻要開心,這世間很多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我知道了,謝謝你,你快起來吧,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來著。快,快起來。”茜兒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你看,笑一笑多好啊,笑一下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啦。”“是啊,什麼事情都讓你沒了,還能不笑嗎?”茜兒突然想到時間不早,自己還有碗要洗,於是對弈文告別。“公子,我還有事情要回去做,先回去了。”“那我什麼時候能來找你?”“明晚吧,明晚是燈會,薔姐姐要和其他姐姐們出去遊燈,晚上還有詩詞大會,我可以偷偷跑出來。”“那好吧,明晚我在後門等你,不見不散。”“嗯,不見不散。”弈文和茜兒相視一笑,弈文目送著她離開之後才走。一路上茜兒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魏媽媽好,薔姐姐好,眾位姐姐們好。”茜兒怯生生的打開了房門,走到了大家麵前。這是在花下柳後院的藝禮房。坐在茶桌前的魏媽媽顯然有點等得不耐煩,她開口道:“早讓你來,你卻要洗個碗,現在倒好,姑娘們都喜歡去做下人的活兒了嗎?”冬薔陪笑道:“魏媽媽,茜茜還不懂事,她雖然就要掛燈了,可對自己的工作還是不敢有疏忽,這不是很好嘛,要是每個姑娘都想著自己要掛燈要納名,那豈不是大家都隻管吃喝學藝就什麼都不用做了,那是不是您老人家得伺候她們呀?”魏媽媽伸過手作勢要掐冬薔的嘴,開口道:“就你花花腸子最多,不別的,茜茜,你也學了這麼久,該讓我們看看你學得怎麼樣了吧。”茜茜欠身道:“是。”然後便開始把自己所學的一一展現出來,她學的是些什麼呢?是歌舞,是禮儀,是彈琴,是所有能討好一個男人的技藝,但很可惜,這位姑娘手腳有點笨,她的歌聲還好,但舞姿和琴藝著實讓冬薔替她著急。魏媽媽顯然對這樣的水平是不滿意的,她拍了下桌子站起來道:“就這樣的技藝能有什麼出息,難道你要學個下處一樣嗎?”魏媽媽完,茜兒便羞愧地低下了頭,魏媽媽身後的姑娘們也都站了出來,“媽媽,茜茜還,慢慢學也是來得及的。”“媽媽不要著急上火,這傷了自己身體多不值當啊。”“茜茜年輕不懂事,媽媽不必跟她一般見識。”冬薔也站了出來:“茜兒,你看你把魏媽媽氣得多難受,媽媽一心想栽培你,你怎能這般不知好歹,毫無長進,還不快出去,免得讓媽媽看你又傷心難過。”茜兒聽到這裏,就欠身退下了。
“好了,媽媽,我已罵過了她,您就消消氣。”冬薔端了杯茶給魏媽媽,“不是我凶惡,在我們這裏,要想過得rì子舒坦,就該在這方麵下功夫。我罵她的時候,你們也要聽著,你們將來是跟我一樣殘花敗柳的守在這兒還是脫離苦海有個好去處,全看現在了,特別是你,薔兒,你現在有這麼好的條件,更應該早點為自己打算,真不明白那酒鬼有什麼好的。”“好了,我知道了媽媽,你就先喝口茶潤下口吧。”
“眼見這rì子就要到了,還是這麼沒進步,到時候她怎麼打響名號,那些達官顯貴有多挑剔你們是知道的,要是不學好,將來難道要在這裏掃一輩子地端一輩子茶不成嘛?”魏媽媽越越生氣,便索ìng完就出去了。冬薔跟眾姐妹們一一道別之後走到茶水房,茜兒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茶水房,這次她也還是在這裏。燒水房裏很熱,因為要供應花下柳的熱水,有人要喝茶洗澡泡腳都要熱水,燒水房因此從來沒有停止過忙碌。有時候半夜都還有人在燒水,一個享受的生活自然是有別人去替自己工作才能讓自己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