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燕國的密使十七rì前曾飛鴿傳書回過一封信,信中他並沒能見到燕國大司馬,反倒是燕國儲陽候暗中表示願意見麵。”
“賢昌,你怎麼看燕國此舉?”
“人不才,我想定是燕王想試探試探我們的真假,畢竟他一國之君,若是答應這樣的事情會很失體麵,所以再決定之前要好好考慮。”
“燕國在我衛國東北側,他們雖然也一起臨近匈奴,但卻很少被匈奴sā擾,反倒是我們常年飽受匈奴禍害,要不跟燕國打好關係,就怕他們到時候舉兵來犯,我北方諸城還不盡數被他納入囊中?”
“燕國騎兵,當今第一,論實力雖然不能一口氣吞並衛國,但就怕他帶頭出兵反而讓其他諸侯國看到有機可乘,那時事情就不好辦了。”
“魯國和楚國都不會動手,就怕西秦,他秦王贏璧舟十六歲便執掌大權,為了王位,他可是連自己親叔叔都會殺的人,當年那些支持他登上大寶的老臣也難逃一死,這人為了大業,狠得下心長,下得了毒手,還真不好辦喲。”
“秦王贏璧舟雖然有稱霸之心問鼎中原之意,但他現在畢竟是在清剿反對勢力,不太可能出來幹涉我們吧?”
“這可不見得,到嘴邊上的肉豈有不吃的道理,爭田奪地,為的就是壯大自己的實力,沒有那個王會不想擴張版圖,他們要的不像匈奴人,匈奴人做的一切是為了滿足腹中之饑和胯下之yù,秦王要的可不簡簡單單是這些,當年許安朝見,我就知道他今後必是要成就一番大事業,這樣的人,是永遠都不能對他掉以輕心的。”
“記住,讓燕國那邊動作再快點,成也好,不成也罷,別讓他們把進度給拖慢了,就算有變數也好提前做準備,就怕這些人耽誤時機,誤了大事。”
“明白,我回去這就連忙飛鴿傳書催促他們。”
黑衣人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之後,走到窗外看著漆黑的夜空,憂傷的道:“能不能亮,就看這次了。”
塞北的夜晚是那麼的冷,即使裹著棉被也會感覺好像有冰塊在你的被子裏一樣,讓你冷得瑟瑟發抖,冰涼的夜晚,總會讓心事重重的人難以入眠,衛嚴謹披著羊皮皮衣在要塞內散步,他走過每一座軍帳就會伸個頭進去看看裏麵的人睡了沒有,沒遇到巡夜士兵,都會詢問他們今晚是否發現異常,慕容烈明明已經到了要塞,相反,自己不但沒有感到心安,反而越來越緊張,心神不寧,這讓衛嚴謹的睡眠越來越差。
“剩下的,就隻有衛陽公,他從西部調來的兵馬,衛廉雖然站在我們這一邊,不會伸張出去,但畢竟幾萬人馬,難免會暴露蹤跡,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探子,萬一拖久了,事情有了變數,那這次出征可就難辦了。”
衛嚴謹為了這次出征,甚至連衛王都並未告知,他悄悄的聯絡西部和北部的官吏王侯將領,西部雖然與自己交好,但畢竟自己並不掌權西部事宜,這多多少少,讓衛嚴謹為當初從西部調兵的決定感到不安,要求調兵的順仁候衛陽,老爺子立過軍狀,保證調兵不會走漏風聲,但現在離進攻rì期越來越近,自己就越難以平定心中的憂慮。
“是我老了嗎?是我老了所以才變得這麼思前顧後了嗎?衛陽公既然敢保證,為什麼我還是這麼擔心呢?我已過了不惑之年,卻為什麼心中還是這麼多疑慮,為什麼我沒能像父親一樣果敢剛強呢?難道我真的擋不住歲月的侵蝕,越發老糊塗了嗎?變得沒有一點自信,沒有一點堅決,沒有一絲勇氣了嗎?真是這樣嗎?父親,您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
衛嚴謹的內心一直在掙紮,他深陷於自我否定之中,為了保持軍心,他平rì裏總會打起jīng神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可每到了夜晚無法入眠,他就會想到很多事情,亂七八糟的,正兒八經的,凡是能把自己的思維帶到九霄雲外,帶到高川深海,他開始有些混亂,甚至害怕,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可眼下各路情報顯示一切風平浪靜都在按照自己的預想進行。
這樣的夜晚,衛嚴謹不停地在想:“到底出錯的地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