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美眸一轉,似有靈波流動。朱唇輕啟,似是而非的念道,“這枚讚譽文人美德的芙蓉木簪子怎麼到了晉王的手上?”
“讚譽文人的?奴婢倒是聽說過。西楚有一枚芙蓉木簪子,是賞賜給清官文人的。還有一枚竹枝木簪子,是賞賜給有功的將軍的。”竹青一臉興致的說道。
文錦點頭,“沒錯,這兩枚簪子皆出自百年前的沉香木。正是因為這沉香木大有來頭,所以這簪子才極為珍貴。滿朝文武百官亦是以擁有此簪子為榮。”
竹葉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也就是說,這簪子本身或許沒有那麼珍貴,正是因為有了緣故,才會被世人奉若珍寶的。那皇上的龍紋簪子,還有皇後娘娘的鳳紋簪子,想必也是如此了。”
文錦讚許的看了竹葉一眼,點頭說道,“沒錯,正是因為百年前的四國會麵,這簪子才有了價值。”
“隻是這芙蓉木簪子本是要賞賜給文人的,怎麼就賞賜給了晉王呢?晉王明明是皇上親封的鎮國大將軍啊?”文錦疑惑不解。
竹葉建議道,“這簪子極為珍貴,小姐不如等及笄的時候戴吧?”
文錦思慮片刻,繼而答道,“本來這簪子我是戴不得的,隻是晉王送於我,我倒是可以佩戴了。”
“先好生收著吧!此事以後再說。”文錦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起身去了書房。
“小姐該用膳了。”竹青在書房門外小聲的回稟著。
“嗯,這就來。”文錦寫完最後一筆,方才停了下來。
紅花木的圓桌旁,竹葉側身而立。文錦遞與她一封書信,輕聲道,“將書信給三表哥送過去。”
竹葉領命而去,文錦才在竹青的服侍下用起飯來。
文錦的眼前擺著一碗血燕,文錦疑惑問道,“怎麼今日加了一碗血燕?是老太太吩咐的?”
竹青麵上含著隱晦的笑意,“是晉王殿下差人送來的,老太太吩咐奴婢每日給小姐燉一碗。”
“晉王殿下在外麵是威武的大將軍,想不到還有如此體貼的一麵呢?以晉王殿下對小姐的體貼來看,小姐嫁過去一定會幸福的。”竹青喜滋滋的說著,渾然不覺文錦已經變了臉色。
文錦臉色冷漠,隻是淡淡的吩咐,“這血燕你與竹葉一人一天,偷偷用掉便是,別讓旁人知道了。以後也別往上端了。”
竹青臉上的笑意立刻就僵住了,雖然心裏疑惑,卻也不敢不遵從文錦的吩咐,更何況如今文錦已經有了些許惱意。隻得低聲應道,“是,奴婢知道了。”
竹葉送信回來的第二日,溫國公府便派人送信到了相府。溫國公府二夫人想念文錦,請文錦過府做客。
老太太自然是欣然應允。文錦獨自去了溫國公府,難得的沒有帶上雲錦。
匆匆下了馬車,文錦便直奔文錦園而去。林清風早已在此等候,見文錦過來,麵上便放鬆了下來,“文兒……”
文錦亦是一臉的焦急之色,“三表哥,他……”
“在裏麵,你快些去吧!”林清風抬手指了指文錦園裏麵。
文錦謹慎點頭,“多謝表哥。”繼而抬步往裏麵跑去。
內室裏,層層紗幔環繞,文錦一路飛奔,並不曾看到前方那個讓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直到她猛然撞入一個溫暖瓷實的懷抱。
“文兒……”韓元璽輕聲的呢喃,似有無盡的愛憐與不舍。
文錦抬眸的瞬間便已然盈滿淚花,“元璽……”
相擁而泣,床榻之上的有情人,隻能夠相擁而泣。這是多麼的可笑!
文錦哽咽,聲聲句句都似乎是血淋淋的刀子,穩而狠重的紮入韓元璽的心田。“我曾幻想過你我這樣相擁而眠,可如今你我卻隻能夠相擁而泣!即便是哭訴心腸,隻怕日後也沒有機會了!”
韓元璽心裏抽痛,狠狠擁住文錦嬌小的身軀,撕心裂肺般的輕聲呢喃,“文兒,我不能,我不能夠放你走!”
文錦無奈耳語,“皇命難違,你我不能抗旨不尊。”
韓元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繼而滿眼血紅的說道,“文兒,你願意放下你的尊榮,與我雙宿雙飛嗎?”
文錦疑惑又探究的看向了韓元璽。
韓元璽輕聲念道,“失蹤,亦或是詐死!”
“隻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願意拋下鎮國公府世子的名分。”韓元璽目光灼灼,帶著些許的不安。
文錦沉默片刻,繼而無奈念道,“不行,你我都有自己的責任,不可一走了之。我身後有相府,你身後有鎮國公府。”
“我若是走了,相府或許無關痛癢,可你卻是鎮國公府的世子,你不能夠走。”
韓元璽極力表態,“文兒,我是心甘情願的。”
文錦一副不容商量的神色,“此事我是不會應的。今日好不容易見上一麵,你偏要讓我惱了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