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占鐸卻薄唇一彎,鬆開,漠然離開。
以前如果說蔣占鐸這樣對她,是表麵上的生氣,這次便是實實在在的內心戲了。
鬼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生氣?
見他走進了人群,去應酬了,望著蔣占鐸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入肚,顧瑜其實心裏麵一陣疑惑。
他現在的酒量,她算是見識過,過敏卻還喝得厲害,現在的蔣占鐸和當年她所認識的,越來越多的不一樣,開始展現出來。
難道,兩年,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她想,或許吧!
顧瑜剛走出來,就撞上了人,倒黴的時候總是會接二連三沒好事。
“呆子,你以前是沒長腦子,怎麼現在眼睛也不好使了。”
顧瑜被來人雙手扶住,她聽著欠揍的聲音,然後抬起頭來,一看,白了麵前的男人一眼。
望著拄著拐杖的蕭逸辰,她吃驚地說:“你怎麼來了。”
“慈善拍賣會十點開始,我貢獻上去的文物價值不菲,我自然要來。”蕭逸辰然後指了指已經站在會場中央,和商界名流碰杯的蔣占鐸,不滿地說:“怎麼,打擾了你和他?”
顧瑜沒有回答,看了看他的腿,想到蔣占鐸狠戾地問她:“哦,傷了腿?那怎麼沒死。”
蔣占鐸和蕭逸辰見麵就是火藥味,她從兩年前看到兩年後,今晚注定又要不太平。
他捏了捏她憂神的臉蛋,要她咧開笑:“怎麼,他欺負你了,我上去揍他一頓,給你解解氣。”
她又白了這個花了好幾年,才練了二頭肌和六塊腹肌的知識分子。
什麼時候,他也喜歡用武力解決的問題?
蕭逸辰不滿,彈了彈她的腦門:“注意你的小眼神,再敢用這樣的眼神對我,信不信當著這些人的麵,將你扛走。”
“就你的腿,自己走好就不錯了,還扛我。不老老實實待在醫院休養,爺爺知道又該氣病了。”她被逗笑,不經意的瞥見遠處的男人仰頭飲酒的時候,眼神正對她,嘴角的笑頓時僵住。
等顧瑜再定眼看,蔣占鐸卻臉上掛著笑,繼續和別人談話,壓根就沒有看她。
大概,是她眼花。
忽地,蕭逸辰將拐杖扔到了一旁,擁住她,在她耳邊說:“你上次不是說,是在設計部麼,怎麼來宴會還跟著蔣占鐸?”
顧瑜不意會蕭逸辰會當著眾人的麵抱著她不放,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了:“逸辰,你快放開我。”
蕭逸辰張開嘴,想說話,最後忍住。
他著實害怕,她會再次愛上蔣占鐸,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有忘掉過蔣占鐸。
其實,她挽著蔣占鐸的手進入場地的時候,其實他也到了。
但是他那一刻竟然少了跨出一步的勇氣,隻能遠遠地看著她和蔣占鐸。
一如她從遇見蔣占鐸開始,她跟在蔣占鐸後麵注視蔣占鐸的背影,而他隻能躲在暗處,望著她的背影。
他扣住她的後腦手,輕撫著她秀長的頭發:“顧瑜,我喜歡你,在醫院的這幾天,我更加確信自己的心,隻要有一天看不見你,我就心慌意亂,我想,我大概是著了你的魔障。”
“逸辰,我們之間……”
“我知道,是兄妹的那種感情,你是想這麼說嗎?但我不是這麼想的,上次我不想給你造成困擾,可感情這東西,控製不了。”他如實說。
“蕭少,古董還需要你去確認一下。”有人來叫蕭逸辰。
他這才放開了她,顧瑜終於感覺到了新鮮空氣。
望著蕭逸辰離開,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斬不斷理還亂,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她隨手端了一份身邊的布朗尼吃著,然後上了二樓,相對來說,比一樓安靜。
肘搭在二樓的欄杆上,目光帶著笑意望著樓下正在確認古董,時而抬頭朝她做鬼臉的蕭逸辰。
“在看誰?”
聽到聲音,下了顧瑜一大跳,蔣占鐸不是正在和那些人把酒言歡嗎,怎麼一下子就上來了?
而她手上端著的布朗尼,一時不知安放何處,蔣占鐸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臉色明顯比之前漠然離開,好得多。
蔣占鐸也微微探頭朝下麵看了一眼,樓下的蕭逸成和他四目登對,旁邊的朋友扒了一下蕭逸辰,蕭逸辰卻再也沒有心思看什麼古董。
“好吃嗎?”蔣占鐸黑暗的眸隻是淡淡掃過蕭逸辰,重心還是放在了顧瑜的身上。
她剛剛含在嘴裏的蛋糕,異常的鬆軟,被蔣占鐸這麼問,哪裏還能嚼著品味,一股囊就咽下去。
太急,嗆住,她拍了拍胸口,咳著。
男人抬手在她的背脊拍著,沒有說話,等顧瑜再站直,自己就在這個男人環成半個圈的手裏。
他笑說:“看你的反應,肯定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