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感覺到溫熱的氣息陳鋪在她的肌膚上，頓時，整個人都僵直了。
蔣占鐸似乎在等著她的許可，才肯問出那個問題。
她輕輕地點點頭，說：“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沒見過你這麼吞吞吐吐的模樣。”
確確實實，這樣的他，她還真有些不適應。
他那灼熱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背脊的傷口上，一條條，甚至是一小塊一小塊。
蔣占鐸看著觸動卻遠遠沒有看她手術疤痕來得揪心，良久，他才問出聲：“你曾經是不是很恨我？”
顧瑜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及過去，就當她要回答的時候，男人又問：“就像孫舒雅一樣恨沈浩軒？”
問完，蔣占鐸忍不住地將她掰轉過來，讓顧瑜正視他。
說實話，蔣占鐸覺得，隻有這樣，他的心才足夠安定，不然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見她眼裏的情緒，他會慌。
就像個毛頭小子，在新婚夜裏，恍然無措。
她的眼裏，有很多情緒劃過，好似天空中，最亮的星星，蔣占鐸等待答案的過程裏。
他自己都猜測了好幾種答案，不過他想，她應該是恨他的。
不然，她不會至今都不肯完全敞開心扉接受他。
要知道，午夜夢回間，即便他和她做著男女之事，她也是一個被動的狀態。
如果她真的接納他，他又怎麼會在黑暗中，摸索到她那緊蹙的眉頭。
顧瑜緩緩抬起頭，看著蔣占鐸那張剛毅的臉，兩個人的視線相互交彙著。
“剛懷孩子的時候，我不恨你，哪怕知道你離開了，我也不恨你，我隻是在想，你什麼時候回來找我們。”她輕聲回答。
蔣占鐸看起冷酷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他所設想的幾種答案中，都沒有她這種回答。
顧瑜的眼裏，還有臉上，情緒明顯有了變化，她又說：“但是孩子沒有的時候，我是真恨你，恨你為什麼不在我們身邊，恨為什麼一切都要我一個人承受，所以我見到你之後，在半山別墅，將孩子的事情說出來了，要痛一起痛。”
蔣占鐸的手緊緊捏住她的手臂，顧瑜知道，男人心裏此刻一定似海浪翻騰。
他發現她是如此平靜，以前她說起這些事情情緒會很激動。
“兩年前，我其實……”
蔣占鐸話說一半，忽然，病房的門從外麵被人敲響。
他本想和顧瑜坦白，想告訴她蔣占雲的存在，而蔣占雲就是言詹林的事實他也想揭露。
她對他誠懇的同時，他不顧一切想要說出來的心，是那麼迫切。
隻因為，他始終清楚，隱瞞一件事情，就像撒謊，到最後，會越來越糟糕。
蔣占鐸並沒有立即去開門，而是想繼續說一下，但顧瑜卻推了推她，她自顧穿好了衣服，示意他去開門。
他隻好起身，打開病房的門，是負責孫舒雅的看護。
“蔣少！”看護緊張地結結巴巴叫了一聲。
蔣占鐸倒是一臉平靜：“怎麼了？”
“孫小姐的病房門口有很多記者。”
看護的話傳到顧瑜的耳中，她立刻跑下了床，就要去孫舒雅那裏。
但被蔣占鐸製止了，他問：“究竟怎麼回事，都這麼晚了，那些記者怎麼跑上來的？”
“不知道，孫小姐剛吊完藥水，醫生離開之後，門口就多了記者要采訪，醫院裏已經派人來製止了，可他們還是不管不顧要推開了門拍了孫小姐的樣子。”看護將當時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蔣占鐸皺眉，他扣住的顧瑜正憤憤地瞪著他：“你放開我，我要去看舒雅，她一個人會害怕的。”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和你一起去。”蔣占鐸隻好如此安慰她。
等他們下了樓，到孫舒雅的病房門口，那裏的記者也被趕離的差不多。
當那些記者瞧見蔣占鐸和顧瑜出現，頓時攝像頭對準了蔣占鐸，比起一個過期的女明星傍上沈浩軒，江城巨賈蔣占鐸和最大貪汙犯的女兒藕斷絲連的秘密更讓人有興趣。
蔣占鐸見攝像機對準了自己，沒有多大的反應。
可是，當攝像機對準了顧瑜，閃光燈開啟晃了顧瑜的眼睛，女人止不住地往他身後躲。
頓時間，蔣占鐸的臉上，燃起了滔天的怒意。
男人大步流星走向前，將記者反手扣住，攝像機即刻被摔在地上。
“如果照片刊登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蔣占鐸的麵色陰沉，語氣陰暗，好似來自地獄的鬼魅。
記者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被弄斷了，其他看著如此場麵的人，都不敢輕易靠近，更不敢再用攝像頭對準蔣占鐸或者是顧瑜。
惹了蔣占鐸，隻會死路一條，方才拍蔣占鐸的記者簡直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