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端了飯去堂屋就聽見關文跟關武：“你怎麼那麼衝動，再怎麼著現在你也不能跟爹翻臉子啊，婚事兒還沒成呢，爹再有不對，年紀也擱在那兒，今兒要是把他氣出個好歹來，你沒地方哭去。”
又歎了口氣：“我倒是把爺爺攙回去歇著了，等他醒了，你也跟爺爺道個歉去，他一向維護你這邊的。”
關武悶悶地答了一聲。
關全在一邊道：“爹不想讓二哥分出去，也不過是想著二哥分出去了，以後不會給他送錢了。”關全輕笑了一聲：“最近六弟蹦躂地厲害，聽在張先生那學堂裏邊兒人緣好得很，大家都巴結他那秀才公呢。”
關武冷哼了一聲。
他一直記著關止承的那句話——老大娶了個婊子，老二娶了個寡婦，老四娶了個無鹽女……
他再是脾氣好，也由不得自己親弟弟一下子把他三個嫂子給詆毀了個透。
關武死腦筋，一直捏著這句話不放。關止承禍從口出，話不注意把門，卻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讓他跟自己二哥再也不能修好了。
李欣端了菜進去，兄弟三個話的聲音便都停了下來，不再談事情。
擱了飯菜，李欣正要出堂屋，關文喊她道：“欣兒，二弟要分家出來單過了。”
“哦。”李欣點了下頭：“剛才鬧得那麼大聲，我聽到了。怎麼了？”
關文默了會兒才：“二弟的意思是，也不住在老屋那邊。我們坡底下還有塊空地，挨著那條溪不遠，雖然比起我們這兒地要窄巴一些，起個些的屋子也緊夠了。”
李欣頓了下：“二弟是要自己起屋子，跟我們做鄰居？”
關武忙點頭，臉色微紅：“大嫂，我……”
“行了，我知道。”李欣笑了笑：“二弟想要什麼幫忙的，盡管開口就是，你大哥反正也閑著沒事兒幹。”
關武不好意思地輕聲道了句謝，又抬起頭：“大嫂你放心，以後我會把錢還你的！”
李欣一愣。她方才並沒有想到關武是問她借錢。
看向關文，見他神情微微尷尬，李欣便也了然。
必是關文自己要借錢給關武，沒跟她商量。
暗地裏歎了口氣，李欣臉上倒是不露聲色：“你大哥同意了便是了，二弟不要這般見外。”
吃了午晌飯關武便走了，關全也帶著胡月英告辭。等人一走，李欣臉色就耷拉了下來，關文在一邊陪心，好言好語地哄了半晌見自己媳婦兒還是對自己不搭理。便訕訕地跟在李欣身邊。甚至為了討好李欣，還去挖了一窩冬筍回來，剝皮去殼切好端給她。
李欣還是不理他，揉了麵蒸了包子，坐在灶膛前生悶氣。
關文挨了過來，又摸又蹭的，把李欣弄得更是心煩意亂。索性一把拍了關文的爪子，不耐煩地低吼：“走遠些，當家的！”
關文聽那“當家的”三個字就知道李欣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趕緊順杆爬上去借著哄：“我知道錯了，我也是一時間見二弟心頭不爽利，有心想幫他一把，這才開了口借錢給他起屋子。還跟他找了塊挨著我們的地……”
“好話都被你盡了。我要是不答應不成了個刻薄婆娘？”李欣恨恨地道：“你道我們現在是有金山銀山還是什麼？錢可以這麼隨便花的？總共就剩下那麼些，一來二去的幾下就花光了。過兩還要去鎮上置辦年貨，你你怎麼就不把錢當錢使呢？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要收也收不回來，到時候你喝西北風還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