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一直沒吭聲坐著,這會兒倒是笑了兩聲,:“那就謝謝爹留我和欣兒吃晚飯了。”
誰留你們吃晚飯了?是你們自己賴下來要吃一頓的!
關明心頭火氣大,哼了一聲沒答話。關文也不在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子,這會兒倒是抽了空問關止承道:“六弟最近學業如何?”
關止承跟沒聽到似的,蔫巴巴地垂著頭,關明沒好氣地道:“你六弟心裏不爽快,半下午了你沒聽他吭一聲還看不出來?怎麼當人家大哥的。”
關文也不氣,反倒還和聲和氣地問:“六弟什麼事兒心裏不爽快了?”
關明重重哼了聲,嘀咕道:“問那麼多幹啥,該問的時候不問……”
關文便也噤了聲,沒搭理他爹的話。
李欣在灶間自然也聽到了堂屋裏邊零星半點兒的交談聲,心裏更加揣測,關止承估計是真的跟那位“白花”金主出現問題了。
她心裏一陣好笑,前頭關文得知關止承去送給張子善幫忙活動的錢是從一個不知名姓的姑娘手裏得來的,還聽了她的勸告,那一陣想要跟蹤關止承看看是哄騙了哪家姑娘。結果一直沒能付諸實踐。若是關止承真的和那位白花姑娘談崩了,這事兒關文也可以放下了。
看關明和關止承父子還能怎麼蹦躂。
李欣心情愉悅地在灶間燒火,胡月英尷尬地洗紅薯燒水煮晚晌飯。
李欣其實並沒有打算要在這兒吃一頓的,豬的事情她起初也沒想要出來膈應關明。隻是瞧他那樣。李欣就心裏沒來由地起火。收了關文的錢當不知道,和顏悅色兩句就想把事情圓過去堵了關文回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等飯端上桌,李欣自動地扯了關文讓他坐在關明下手,自己站在一邊。關明抽了抽眼角,讓胡月英把蠟燭點亮些,撥一撥燈芯。
剛拿起筷子要吃飯。就聽關文道:“爹,那河灘子的事兒……”
“不準!”
關明立馬拍了筷子瞪了眼,鼻孔翕動著,李欣微微別開眼——這般看要是看仔細了,怕是會看見關明的鼻毛。
關文皺了眉頭道:“爹,方才了,這六弟的運勢跟那河灘子沒關係。”
“我有關係就是有關係,你就是不能碰!”
關文隱忍道:“爹。你不要那麼不講道理。河灘子的事情我都跟你清楚了,要是真能做成營生,是可以得錢的。”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關明開始蠻不講理:“到得錢。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這分家了以後又起屋子又蓋那啥閣樓的,還裝了什麼暖爐子……還搭了雞棚養了那好些雞,這些錢都哪兒來的?”
關文一愣,李欣在一邊嗤道:“公爹這話問得,你都了是分家了,那哪來的錢,難不成都要跟公爹你一聲?那既然這樣,公爹不妨也跟我們,當初六弟考秀才送上去的五十兩銀子是從哪兒得來的?”
李欣笑道:“五十兩銀子可不是筆數目。夠咱們不做活計吃三兩年的了。公爹弄了錢,給出去就給出去了,眼都不帶眨一下的,我也好奇,公爹是怎麼弄到那麼多錢的?”
著還吹噓道:“公爹可真是神通廣大啊。”
一席話把關明得氣也不是怒也不是,這會兒關止承倒是有了些反應。抬了頭,眼皮子耷拉著看了李欣一眼。
李欣話沒停,接著:“那會兒阿文受重傷,醫館裏邊兒花的錢,公爹你既然是有那麼大本事,這錢……”
“你個婆娘唧唧歪歪盡扯過去那些個事兒做啥!現在不是在提那河灘子的事兒嗎!”
關明見李欣抖索地越來越多,終於是忍不住開了句腔,直想把話題給掰過來,不讓李欣繼續下去。
李欣也不惱:“那就那河灘子的事兒,公爹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阿文話都到這份上——”
關止承又耷拉了頭,筷子在碗裏戳啊戳的。關明瞅了他一眼,見他沒反應,自己無奈地坐著生悶氣。
李欣道:“阿文了,河灘子的運勢跟六弟沒關係。我也這麼,那河灘子本來就是分給我們的,和六弟又能扯什麼皮。公爹可不要斷了我和阿文的財路,不然以後一個月的一百個錢的孝敬,我們也真是囊中羞澀拿不出來了。”
關明氣怒地道:“那要是出了問題怎麼辦!”
“能出什麼問題?”關文道:“我們本本分分做營生能出什麼問題?”
關明被堵得無話可,關止承又掛口不談一句,關全也不吭聲,隻低頭夾菜吃飯,整個關家就沒他的同盟軍了。
關明忽然就覺得自己淒涼得很,猛地一拍桌子指著關文:“你就作!你就作你!我倒是要看看你那河灘子能出個什麼營生來!”!!!